“哔哔哔哔——2038号出現情緒異常波動,可能影響身孕,請平靜下來。”一邊播報着,一邊手腕處不斷發出紅光,何所之被這場景吓了一跳。
很快,便有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敲響了房門,
“檢測到2038有情緒大波動,探視提前結束,請您離開。”那位男人打開房門,對何所之做出了請的手勢,
“姐,對不起……一定要注意身體,八年後你出來無論我和父親在不在,請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走了幾步何所之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笑着看向何慧,
“姐,今天是7月14,24歲生日快樂。”
聽到這,何慧突然再也忍不住捂住臉大哭起來,那個男人朝着何所之瞪了一眼,一邊轉過頭對着對講機那邊說道:“來幾個人過來給2038檢查一下身體。”
和那個醫生擦肩而過時,何所之看着他說,
“她不叫2038,她叫何慧。”
思緒拉回,耳邊傳來幾個青春期少年的話語,
“哎!你聽說了嗎?聽說死亡就能進入異!這麼說自殺也行喽!”
起中一個戴着眼鏡的男孩反駁他說,
“什麼啊這你也信?而且專家明确說明隻是推測罷了,他們猜測那是個靈魂與實體共生的世界,而且如果是通過死亡去那邊的,那麼你覺得這個人還能回得來?你啊,還是把心思放在接下來的月考上吧。”
剛剛還叫嚷嚷的男孩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露出一臉煩躁的神态。
何所之繼續走着,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回到家,何所之将做好的飯菜端到何昌建面前,順帶開了一瓶啤酒,
“爸,先吃飯吧,吃完飯再看。”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慢騰騰的做起來,嘴裡還在罵罵咧咧,
“哼,算你個小兔崽子還有良心,要不是你哥那玩意五年前把你撿回來,你都不知道現在被拐哪去了,就這樣你還天天擺個死人臉,也不知道在那膈應誰。”何昌建依舊不斷的貶低辱罵着。
突然,何昌建手中的酒瓶掉在了地上,神情痛苦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眼神不可思議的瞪着何所之,
“你……你……小兔崽子給我酒裡加了什麼了什麼?咳咳咳……”
“老鼠藥和一些農藥。”
何昌建猛的突出一口血,再說不出院來,隻是那雙如惡鬼般的眼神仍然死死盯着何所之,何所之隻是冷漠的注視着這一切,默默走進廚房,拿出一把菜刀猛的捅進何昌建的腹部,在連續捅了幾刀後,地上的人再無一點掙紮。
夜晚十一點,何所之照例穿上那件漏風的外套,走出了那個生活了五年的家,并将鐵門緊緊鎖了起來。
“再見,父親。”
何所之去超市用最後的錢買了一個臨期面包,她緩緩漫步至江邊,看着腳邊漲潮的江水倒映出自己帶着隐隐笑意的面龐,
“何所之,十八歲生日快樂。”
說完後便蹲下慢慢吃完了整個面包,何所之見附近并沒有垃圾桶,于是将面包袋随便塞進了插口,因為何軍對何所之說過,亂扔垃圾是不對的,
撲通一聲,江邊那個小小的身影向前傾去,就像秋日的最後一片落葉被風吹落,無聲地消失在了江水的懷抱中。在江水擁入身體的過程中,何所之卻感覺江水是那麼的溫暖,一如五年前何軍帶她回家的那個夜晚。
如果世間真的存在神明,那麼何所之此刻的執念一定能震破他的耳膜,萬家燈火依舊明亮,江中的少女不斷在心中祈禱着,
“如果真的存在神明,那麼我懇求你帶我去找我哥,讓我帶他回家,我哥叫何軍,求你,将我帶去他身邊。哪怕我會萬劫不複,哪怕我會因此下十八層地獄,無論如何,請指引我……”
江水依舊流淌,将懷中的少女送向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