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了一會,秦雲漢将頭從水中擡起來。似是感覺到了有人在觀察他,他突然轉頭向何所之她們這邊看過來。
許南山來不及躲藏,和秦雲漢正好對上了視線,秦雲漢突然露出驚喜又帶着不确定的神色,小心開口說,
“南山姐?是你嗎?”
“我靠,還真是秦雲漢!他還活着!”确認是活着的秦雲漢的聲音,許南山震驚的對譚文心和王勝說道。
不一會,他們便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熟絡起來,可當王勝和秦雲漢擁抱時卻愣住了,他右邊的胳膊不知道去了哪裡,代替胳膊存在于衣袖裡的是輕飄飄的空氣。何所之一行人看到後也都心照不宣的沒提他胳膊的問題。
相互介紹後,顧思遠看着他們聊得那麼激動,便提議正好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再走。
顧思遠不打算參與他們的對話,于是說着去替他們把風便走開了。何所之本來也打算一起去,畢竟她和秦雲漢也不是很熟,但是許南山一把拉住了她,硬是不讓她離開。于是她隻好也加入了這場“舊人重逢”的對話。
“雲漢?你怎麼逃出來的啊?我們都還以為你已經……”王勝率先攬過秦雲漢的肩膀好奇的問道。
秦雲漢不好意思的傻笑兩聲,開口回憶道:“當時有個小山丘,他有個地方和地面有個正好夠一個人躺着的裂縫,我當時跑的也精疲力竭了,就順勢滾了進去。然後那個怪物的頭跟着鑽了進來。但它的身體太大了,頭就正好卡住了,但那個洞比較淺,它當時就正好能撕咬到我的一條胳膊,我就趁着這個空隙試着用刀刺它的眼睛,然後我發現它的頭部比其他人地方都柔軟,應該是它的軟肋,我就一直用小刀刺它的頭部,然後它就竟然真的就躺那一動不動了,當時應該是死了吧。”
聽到這,許南山和王勝不禁異口同聲激動說,“厲害啊,雲漢!”
譚文心笑笑,接着問道,
“它把出口堵住了,你怎麼出去的?”
秦雲漢被誇的不好意思,撓撓頭,接着回答道:“我把它的頭部切了下來,然後用小刀一點點的把它的身體掏空了,雖說離洞口不遠,但還是挖了挺長時間的。”
王勝再次重重的拍了拍秦雲漢的肩膀,連連誇他膽子大。
“那你那段時間沒水沒吃的你怎麼過來的?洞裡應該沒有野菜可以吃吧?”許南山突然好奇的問道。
秦雲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暗了下去,許南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就連忙想轉移話題,但是秦雲漢已經開口回答了,
“我當時不确定那個怪物的肉有沒有毒,所以沒吃它被我掏出來的内髒,我把我的胳膊從它的嘴裡掏出來吃了,撐了好幾天。”
包括在一旁靜靜聽着的何所之在内,都被秦雲漢的發言吓了一跳,眼中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畢竟秦雲漢在他們之前的印象裡還隻是一個二十歲的腼腆男孩。但就是這一閃而過的驚恐被秦雲漢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臉上露出被傷害到的神情,雙手捂住臉,頹然的低下頭,低聲說着,
“不要害怕我,為什麼你們要露出那樣的神情,我隻是想活着,我隻是想出去,出去見星恨哥而已……我……”
秦雲漢突然轉頭,拉住王勝的衣角,可憐的問道,
“王勝哥,你能理解我的吧。”
王勝見狀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安慰道
“雲漢,你沒錯,你隻是想活着罷了,我之前有一次野外求生,連續一個星期沒找到水源,還會把自己的尿儲存起來喝呢,沒事的,在人類生存的本能面前,一切行為都是合理的。”
許南山也緩過神來,連忙附和道,
“是啊,你當時自告奮勇去幫我們引開那怪物,我們現在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因為一點小事害怕你呢?”
譚文心接着許南山的話往下順,轉移話的說道,
“你說的星恨哥是你的什麼人啊?親哥嗎?”
秦雲漢搖了搖頭,恢複了正常的神色,
“他是我的愛人。”
聽到這的一瞬,坐着的一行人大腦再次宕機,還是譚文心最先反應過來,
“你們很勇敢。”
确實很勇敢,在這個到處推崇着“生育”的世界裡,幾乎任何一對同性戀都是以悲劇告終,早已腐爛的思想加上政府的洗腦,使得同性戀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在說出這句話之前,秦雲漢以為他們也會和之前的每一個人一樣,用那種鄙夷的眼光看他,借着這個不斷霸淩欺辱他,但當他聽到譚文心誇他勇敢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很委屈,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的落了下來,顫着聲音回答,
“謝謝你,文心姐。”
撕拉一聲,在任何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何所之突然用顧思遠之前給她的一把小刀割下了一塊幹淨的方形衣服布料。然後在衆人的詫異中遞給了秦雲漢,
“給你,幹淨的,擦擦眼淚。”
“謝謝你,小之,我就比你大幾歲,你以後可以叫我雲漢哥……”由于秦雲漢第一次在别人知道他是同性戀的前提下感受到别人的善意,他的眼淚在接過“手帕”的那一刻流的更兇了。而一旁的許南山看到這一幕,身體抖個不行,在旁邊差點憋笑憋出内傷。
而許南山旁邊的何所之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但還是感到遲來的羞恥。于是一拳打在了許南山的小腹上,
“咳咳咳……我靠,小之,你要謀殺親夫啊……咳咳。”許南山正憋笑着突然小腹被來了一拳,頓時捂着肚子笑不出來了。
這時候,顧思遠走了過來,
“休息差不多了吧,繼續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