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熟人撞破糗事的慌張與恐慌還未到達徐文眼底,她便看見姜迎身旁站着的陌生俊朗少年。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荒郊野嶺,這題徐文再熟悉不過了。
思及至此徐文嫣然一笑,輕拍姜迎的肩膀,暧昧的眼神在姜迎與少年之間梭巡:“這事你替嬸子遮掩,嬸子便也替你遮掩。”
姜迎:心髒的人果然看什麼都髒。
徐文不僅是姜迎普普通通的鄰居,她還是素來照顧姜迎的張大叔的妻子。
以前村子裡流傳的關于徐文的桃色豔聞姜迎也聽到過一些,但她素來認為這都是那些閑來無事的人撲風捉影亂嚼舌根,現如今親眼所見,她沒來由得燃燒起一股無名之火,其中既有對徐文不忠的憤恨亦有對張大叔多年付出付諸東流的心疼。
但是表面姜迎卻不露分毫,乖巧地颔首:“姜迎知曉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請徐嬸子放心。”
聞言徐文那顆蹦到嗓子眼的心才緩緩落地:“當真是乖孩子。”
眼波流轉間,徐文看清了隐在夜幕下少年的面容,面若冠玉,眼似繁星,挺鼻薄唇,那琥珀色瞳孔好似透亮的美玉隻那麼淡淡地掃人一眼便叫人遍體生寒。
徐文松開捂着胸口的手,修長的手指緩緩點上少年的胸膛。
可下一秒,徐文的手腕就被少年緊緊握住手腕用力一折。
隻聽“嘎嘣”一聲,姜迎眉頭一跳,少年将徐文的右胳膊直接卸下來了。
滿頭冷汗的徐文痛得幾度要昏死過去,看着那張帥臉再也沒有半分旖旎的心思,直接破口大罵。
還未等姜迎出聲勸阻,就瞧見不遠處山路之上星星點點連成一片的螢火之光。
隐隐約約的不安感爬上心頭,由遠及近的火把照亮為首人的面孔——是裡正劉學民。
“可算找着你了,姜姑娘。”爬山爬得氣喘籲籲的劉學民一把抓住姜迎的袖子直拉着她就往山下拽,“姜姑娘,我家老母親忽然暈倒不起,請你救救我家老母親吧。“
姜迎也知人命關天便也奮力追随劉學民的步伐,等匆匆趕到劉家時老太太手都涼了就隻有一口氣吊着性命。
姜迎一邊盤點手中的藥材一邊轉身對屋内哭哭啼啼的衆人說:“都知曉我的規矩吧?我行醫救人不喜别人圍觀,把門窗關好後所有人都給我出去。”
幾個外鄉來的親戚從未見過這樣行醫的大夫一時不解還要分辨上幾句,可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劉學民拖出去了。
這親戚還想分辨幾句,劉學民一邊着急地向内張望,一邊低聲安撫道:“你們不知,這姜姑娘可是十裡八鄉有名的聖手。“
“就她?”那親戚本就覺得劉學民不将母親送去鎮上請大夫救治是存了壞心思,“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招搖撞騙得來的虛名罷了,也就你愚蠢至極信了她的鬼話。”
在屋内按照百花餅系統配藥的姜迎:這屋子可不隔音,我都聽見了。
将百花餅系統所需要的藥材提交後,姜迎頭上的功德點瞬間少了十點,然後她的手心憑空多出一枚百花餅。
她将百花餅碾碎塞入劉老太口中,再将提前溫好的水送入劉老太口中。
如同枯木逢春一般,劉老太本如大風箱一般抽氣聲逐漸輕緩下來,臉色也稍微紅潤些。
但一心都在劉老太身上的姜迎并未留意到身後的衣櫥微微敞開一條細縫。
細細檢查過劉老太并無大礙後,姜迎才推門而出,門外候着的劉家人都想湧進去瞧一瞧老太太。
于這混亂噪雜不堪的環境之中,姜迎一眼便瞧見了坐在遠處草棚下喝茶的少年。
月色皎皎,如練月華更襯得少年清俊出塵,琥珀色淺淺淡淡地望着喧嚣的人群沒來由倒有幾分悲憫衆生的意味。
視線偏轉間,少年對上了姜迎的眼神倒沒來由的慌亂。
“怎麼?我是那夜叉。”姜迎笑着走上前去,“怎麼瞧見我就露了怯。”
聞言少年似乎有幾分不滿雙臂抱胸:“我怕你做甚,隻是你那位徐嬸子倒當真是讓人避之不及。”
想起徐文對着少年勾勾搭搭的模樣,姜迎便想笑:“怎麼了,我那徐嬸子又非禮你了?”
少年聽得出姜迎話語之中的調笑之意越發氣悶:“你不知道你這徐嬸子有多無恥,明明是我們撞見她與人私通,可她卻污蔑是你我私會被她撞見,你是被人拉了就跑全然不顧我的死活。”
聽到少年的話,姜迎雖驚訝但不意外,她這個徐嬸子素來自私寡情薄義。
雖然姜迎痛恨被人擺了一道,但是細細想來卻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隻要功德攢到一萬點便可回家,姜迎是鐵定要回家的,所以她在這個世界不想有太多羁絆,也沒想過結婚生子。
但是姜迎已經十五歲了在古代是可以婚配的年紀了,周圍說媒做親的自是不少,先如今毀了古代人最在意的名節估計是再也不用煩神了。
思及至此,姜迎臉上倒浮出幾分淺淡的笑意。
少年瞧見姜迎這古怪的反應不解道:“你笑什麼?若不想辦法澄清這謠言,你便失了名節,以後再難議親,隻能一輩子和我綁在一塊。”
想着以後再無人上門逼着自己相親,姜迎笑得越發燦爛:“和你綁在一起有何不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