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下一個任務應該是去主角家裡看符有沒有起效，然後被主角養的惡鬼傷到，倉皇逃竄！]

任務一很簡單，主角今天正好搭乘飛機回a市，他去機場接機，像那些粉絲一樣把禮物送給主角的助理就好了。

“大人要出門？”

跟小債鬼打到一半的豔鬼分了個身飄至甯述面前，目光灼灼盯着甯述穿外套，似乎很想将甯述的手取而代之。

“……嗯，去機場。”甯述并不知道自己穿個外套有什麼好惹鬼的，他溫聲交代，“在家不要亂跑，給小餓的零食已經點了，提醒他去吃。”

小餓就是餓死鬼，零食就是香火。

餓死鬼還在睡覺，醒了就要找東西吃，他找東西的速度很慢，惡鬼又沒什麼耐性，怕他找煩了直接出去吃人。

為了防止這些來自異世界的惡鬼傷人，甯述每個月最大的支出就是香。

養個餓死鬼果然不容易。

“那小鬼不能去也就算了，我也不能去嘛？”豔鬼哀怨地跟在甯述身後。

甯述：“下次。”

“若下次大人食言呢？”豔鬼盯着他。

甯述嘴角微提：“你也不能拿我怎樣。”

豔鬼喜歡這個玩笑。小天師知道就好，他已經很寵着小天師了！

他一邊咧嘴笑一邊哼哼唧唧，送甯述上了車，笑容才漸漸消失。

-

去機場的路上花了不到二十分鐘，畢竟機場也在郊區。花是早就準備好的，甯述家中每天都有新鮮的花，有時是甯玦送的。

司機起初聽見他要去機場連忙要打電話給甯玦，被甯述攔住，說自己隻是去接人才避免烏龍。

“诶？怎麼這麼多人……”

司機吳叔扶着單手抱花的甯述上了台階、進入候機大廳，看見烏泱泱一片人和維護秩序的保安，疑惑地瞄了好半天。

“吳叔，等會他們往哪走您也把我往哪扶，他們把東西交給誰，勞煩您也将我帶到那個人面前。”甯述微微笑着，“這花是給他的。”

“好好好。”吳叔聚精會神盯着，生怕錯過甯述說的‘那個人’。

直到人群爆發出一聲尖叫，然後開始往一個方向‘蠕動’，吳叔哎呀兩聲忙護着甯述往哪個方向去。

“來了來了來了——”

“哎！來了！”

吳叔的聲音和粉絲的聲音混在一起，有種吳叔也在追孟陬的錯覺。

“哎哎我也有禮物！那個小夥子你等等……”

吳叔擔心甯述被擠到一直不敢蠻力往前去，眼見那個收禮物的人要走了，他急了，粗着大嗓門一聲吼，吼得周圍人安靜幾秒，孟陬的助理也愣了。

助理越過人群看見一個面紅耳赤的中年男人，表情呆滞幾秒——然而他什麼大場合沒見過，很快挂上客氣的微笑搖頭，示意不收了。

就在此時，甯述耳邊又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是在一次宴會中聽到過的、皮鞋踩在地面的響。

四周亂糟糟的人聲如潮水退去，吳叔緊緊護着他的手臂輕了、散了，隻留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像是一瞬間全世界從他的世界撤離，這一人又不容拒絕地入侵，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有人停在他面前，帶着熟悉的黑霧，近在咫尺。

“這是送給我的？”男聲問。

甯述感覺這人至少有一米九，比他略高一些。黑霧中翻滾的臉比上次清晰，甯述看清了，這分明是——

甯述這具身體的臉。

‘他’沒有做痛苦猙獰的表情，而是閉目喘息，兩頰還泛着深深的紅，像是喝醉了酒，也像是沉溺在某種歡愉中無法自拔。

甯述沉默片刻，男人也靜靜等着，沉沉目光落在他垂落的睫羽上。

他與孟陬隻見過兩面，若直接開口問跟在你身邊的鬼怎麼變成我的樣子做這種事——一定很像個瘋子。

這隻鬼是前世孟陬的怨念，黑霧中出現甯述的臉，是否代表甯述也被當做孟陬要報複的人之一？

希望這個猜測是真實的，這樣他任務完成的幾率會提高一些。

甯述無聲歎息，回複孟陬：“嗯，歡迎你回來。”

“你是我的粉絲？”

甯述隻覺這問題太好了，正好契合任務中‘扮演粉絲’，不必他費心去提孟陬演過的電影、表露喜愛：“嗯。”

他懷裡的花被人接過，指尖也被人同時碰了下。

甯述睫毛輕顫，唇慢慢抿住。

他聽見孟陬聞了聞花，說：“很香，謝謝。你剛為什麼歎氣？”

“……是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我這個樣子沒辦法把花送給你。”甯述輕笑，“大家都很熱情，都想見到你。”

他把自己也歸于‘粉絲’中的‘大家’行列，算是進一步向任務判定程序說明自己‘扮演’了粉絲。

[任務一已完成，您獲得的評分是S，請繼續努力]

030：[好耶！！最高評分！]

甯述還沒來得及高興，忽而被人抱住。

毫無防備的甯述：“……？！”

他送的花抵着他，跟他一起被男人抱得很緊。

他聞到男人外套上的香水味，皮革調的男香，奢靡性感，絲絲纏繞的輕盈花香浮動，很容易讓人聯想歐洲古典畫裡的貴族男士。

還好這個擁抱轉瞬即逝，男人話音如剛剛一樣冷漠，仿佛被抱是甯述的錯覺：“我走了，再見。”

他又在原地停了停，見甯述沒有跟他說再見的意思，才抱着花離開。

…

周身聲音又恢複了，吳叔手臂緊緊護着他。

“那助理人真好，過來親自把花抱走了。哎。”吳叔感慨着。

甯述笑了下。

-

見孟陬抱着那束花，助理本想接過來跟那些禮物放在一起，但孟陬手避開，面無表情，助理就明白這是他要自己抱着了。

上了車，孟陬将花放在身邊的座位裡系好安全帶，黑霧在花間飄來飄去，在吃小天師碰過的花瓣。

指腹摩挲着被黑霧啃得殘缺的花，男人眉心有了褶皺。

他一把揪住仍不滿足的黑霧，手直接伸進去，将它吞掉還未消化的花瓣搶出來，重新放在花朵上。

黑霧yue得不斷掙紮，男人的手就跟鐵鉗一樣死死掐着它，令它不服又無法反抗。

“……不準顯示他的臉。”男人掏了好幾次終于把它吞掉的花瓣都掏了出來，冷冷命令道。

黑霧變得比以前更黑更大，因為其中不止有前世怨氣，更有他的欲念。

黑霧顯示的不是幻覺，是他心底最陰暗的東西。

他知道小天師看見了，所以對黑霧十分不滿，幾乎想将它撕碎。

黑霧哇哇叫着，很快從花束中抽出一張黃符，眼看要吃下去——

孟陬直接沒收。

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