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他們三個沒辦法,徐天師也不能好好管束他們三個,我可以。”
甯述也看出孟琛的束手無策,簡明扼要:“讓他們三個跑了第一次,不會有第二次。”
說完,銀灰色的眸微低,是‘看’向豔鬼的方向,語調平和:“你敢把你的嘴貼到我臉上,我就撕了它。”
豔鬼有這個本事。他大可以撅着撅着嘴直接‘飛’到甯述臉上親兩口再‘飛’回來,反正他的身體又不是實體,想飛哪裡飛哪裡。
包括他現在被頸間五根手指掐着——不是實體哪裡掐得住?他就是在向孟琛證明,對呀我家大人想掐我就可以掐到我,我才不舍得躲。
“!”
小天師居高臨下用平靜的語氣放狠話的樣子也好誘鬼。
“不貼不貼。”豔鬼眨巴着眼睛,一副我很乖的樣子。
“……”
孟琛現在的心理活動大概可以理解為‘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呗’。
杏眼微沉,唇角卻向上勾着:“你知道那鬼是誰?”
“嗯。”
“你不是跟他關系挺好?今天上午他還救過你?”
“我想讓他死。”甯述沒有廢話,“就在這兩天。”
豔鬼發紅的眼珠一轉,落到小天師臉上。
這話說得平靜極了,像在介紹自己今天上午吃了什麼似的。
孟琛眼眸微眯。能将殺氣騰騰的話說得這樣溫和悅耳,這位也算是獨一份。
孟琛:“……你想怎麼做?”
“明晚,我跟徐天師到孟家去布置現場,你隻需要确保所有人在場即可。”
“容易。”孟琛笑,“你騙我怎麼辦?”
聞言,甯述也淺笑道:“你可以讓豔鬼殺了我啊。”
孟琛:“……”這是在嘲諷他吧?在甯述面前恨不得一直搖尾巴的豔鬼能下這個殺手?
甯述松開掐着豔鬼的手,摸索到手杖,慢慢起身。
豔鬼癡癡盯着青年。
小天師好無情,他好喜歡。
——若是大人也要我死,我死不死呢?豔鬼扭捏想,大人得親自動手才行啊,可不能隻是掐他脖子,得把他全身摸一遍才可以。
甯述問賴在地上不起來的豔鬼:“還聽我的話麼?”
豔鬼從鼻子裡哼出一個音。
甯述:“乖乖跟着這位孟先生,不要亂跑。”
豔鬼嗖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墨發傾瀉、紅衣松散,容貌豔絕無雙:“我想送大人回家嘛,大人一個人我好不放心~”
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慣會給瞎子抛媚眼,不知該作何評價。
甯述:“我的司機在外面。”
“那我送大人出門~”
“你會吓到他。”
豔鬼撇嘴:“我把他吃了就不會吓到了!”
“……”
“大人怎麼連這句話都沒反應了?不相信我會動嘴啊?那我現在就——”
“乖一點。”
孟琛支着腦袋,眼珠跟着兩人轉來轉去。
原本還想學學這位小天師如何馭鬼有道,這是在幹什麼?哄三歲小孩?
主要豔鬼在旁人面前也不是三歲小孩的樣子啊?哪有三歲小孩嘴巴能張得比跑車還大的?
“今晚我給你找個地方睡吧?就在附近,要找你也方便點。”孟琛提議,“如果你不忙,還可以帶你去見見我的朋友。”
“你跟他們一定有話聊。”
-
孟琛說的朋友是其他天師,他們都是被孟琛請來捉鬼的,且都嘗過了那惡鬼的厲害。
這家酒店由孟琛包下為來往的天師們提供住所,平時還留了兩個助理在這随時為天師購買需要的東西。
大堂空蕩蕩,手杖點地的聲音尤為清晰。
孟琛有意扶了下甯述的腰,說怕他被門檻絆倒。
——嘴上怎麼不提醒呢?當然是動手扶比較有誠意啊。
雖然在豔鬼的瞪視下沒能再摸兩下,孟琛兩指放在鼻下一聞,仿佛這樣也能聞到小天師的體香,他含笑開口:
“一開始有幾十個,現在就剩幾人了,你要有意願呢就領導領導他們,别讓他們死得太難看。”
甯述沒有應聲。
三三說這裡的天師年紀比他大得多,那位姓徐的天師在裡面都算是年輕得了。
孟琛說這話純屬是拿他開玩笑,每個天師本就有自己的絕活,來自不同派别,怎好随便聽人指揮的,飯碗還要不要了。
進了電梯,甯述另一隻手腕忽而被人握起,放到按鈕區。
他微微抿唇。
那隻手輕而易舉往上延伸,五根手指似有若無在甯述指間蹭着,在甯述忍無可忍要将其甩開時,又一本正經捏到了甯述的拇指,帶領他一個一個樓層按鍵摸過去。
“這是一樓……嗯,這是七樓,我們要去的七樓。”
孟琛嗓音莫名偏啞,挨得也更近了,冷不丁被冰冷冷的杖首抵住了胸膛——
“嗯~”
甯述明顯感覺這人沒退回去,還刻意挺胸在他杖首用力擦了下,輕佻地哼出聲。
電梯内氣溫驟降,揉捏甯述拇指的手突然松開,整個電梯一晃。
孟琛撞到了電梯壁,那條碰過甯述的胳膊撞得不輕。
接着,甯述腰身被一道輕柔的力輕輕圈着,豔鬼有點委屈的聲音響起:“大人老讓我不要放肆,那這人呢?難道人類在大人這裡總有特權?我不依。”
甯述也沒想到孟琛在攝像頭的公共電梯内都能這麼……孟浪,他眉心輕折:“幫我擦幹淨。”
他将杖首朝豔鬼的方向遞去。
“好诶!”
腰間圈着他的兩條手臂驟然收回,豔鬼接過他的手杖認認真真消除上面屬于孟琛的氣息,留下自己的氣息。
抱臂懶得動彈的孟琛:“……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