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還沒到正式要上班的時間,宓玉看他一定要問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所以抱着幹脆告訴他的心态坐下來。
宓玉認真的說:“老闆,我遇見大麻煩了。”
伯恩本來想說話,聽他這樣說将話頭咽下去,挑起一側眉毛問他:“什麼麻煩?”
宓玉認真的看了看伯恩,心想說了會不會伯恩也開始讨厭他。
可他現在連一個訴苦的人都沒有,所以還是決定說出來:“我爸媽不要我了,我還欠了他們錢。”
伯恩誇張地哇了一聲:“那确實夠麻煩的。”
宓玉聳了聳鼻子,感受着逐漸冷下去的氛圍,擡起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他:“老闆,你有什麼建議嗎?”
伯恩哈哈笑了兩聲說:“我的建議就是現在自己去掙錢,不要再依賴他們就行了。”
宓玉感激地點點頭:“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唱歌了。”
接下來的兩天,宓玉每天拿着伯恩給他日結的工資去找便宜的旅館住下,不上班的時間就會去多打一份工。
但是能有伯恩這樣的老闆實在是一件非常意外的事情,如果再想找一份合适的工作隻能去更遠的地方。
一連兩天,宓玉都沒有收獲,倒是因為沒有地方可去,和伯恩更熟了。
伯恩對他也非同一般,開始跟他多說了很多話。
這種意外的交情,很好的安撫了宓玉當下無處可去的煩躁。
他可以很好地與伯恩交談,并且很意外地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自己的影子。
一樣出生在一個背景極厚的家族,有着豐厚的财力和蜘蛛網般錯綜複雜的關系。
還可以無憂無慮地到處遊玩,累了的時候去追逐一下自己的夢想。
宓玉無意識地摸着搭在鎖骨上的項鍊,計算着這個世界完結的時間線,等那時候就可以回去了。
“你的工作找的怎麼樣了?”伯恩的話将他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宓玉疲憊地搖搖頭:“毫無進展,我隻有這一項工作可以做,但是好在不用回家,所以目前還能活下去。”
伯恩說:“我有一個可以幫你的辦法。”
宓玉眨了眨眼睛。
伯恩說:“這家店還缺一個店長,你有沒有興趣一直在這裡?”
宓玉一怔,心想這不就是榜上大款要不明不白給自己漲工資的意思嗎?
别說自己現在山窮水盡,就算是平常也知道有錢不賺王八蛋。
所以他一口答應了:“有興趣!”
伯恩:“那從明天開始這裡就交給你了。”
“啊?”宓玉發現自己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于是尴尬的問:“明天你就不來了嗎?”
“對。”伯恩壓低聲音告訴他:“明天我就要去找我女友了。”
關于他的女友伯恩這兩天跟他說過,其實原來在這裡唱歌的就是他的女友,因為分手所以才賭氣招人。
用伯恩的話說就是他根本沒想真的找一個人來頂替女友的位置。
可是那一天他第一眼看見宓玉就違心地留下了他。
宓玉看了看時間:“我先去了,晚上再留下把具體的事情跟我說吧。”
到了晚上伯恩将宓玉留下了,把店裡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全部講了一遍。
宓玉也仔細地全部都記了下來,等将事情弄得差不多清楚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伯恩說:“要不要送你到酒店。”
宓玉看了看手機,拒絕說:“離這裡不遠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
伯恩遞給他一把鑰匙說:“二樓有躺椅以前我經常在這裡休息,今晚太晚了,要不就在這裡住下吧。”
宓玉接過鑰匙,很感激地答應了。
伯恩離開以後,宓玉又回到咖啡店,他的确太累了。
躺在躺椅上,他又一次打開手機,沒有一個人給他發來任何一點消息。
伯恩這個對于原主來說徹底的陌生人,是他進入這個世界以後所接受的所有的善意了。
要是身邊隻有伯恩這樣的人,沒有其他人就好了。
宓玉想自己是不是可以逃離蕭鄖的故事線。
這個想法一萌生就像幹柴碰上烈火,突然燒得他翻來覆去越想越覺得很對。
這一夜他都要沒有睡好,一直在想這件事,等第二天再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已經快散架了。
匆匆收拾了咖啡店和書店,很快店員紛紛來了。
伯恩把大家聚在一起将把宓玉定成店長這件事又說了一遍,幸而大家都比較和善,并沒有發表什麼太讓宓玉難堪的話。
為了争口氣,宓玉把自己的心全都放在這家店的打理上。
伯恩也會時不時來看一下,對他的表現很是滿意。
又一連過了好幾天,宓玉每天都忙得兩眼一抹黑。
晚上正和店員們道别,獨自在打掃的時候在路邊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人穿着一身黑紅夾雜的騎行服,是站在路上也會十分吸引人的類型。
而且那人身材也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