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鄖擡頭吓了一跳,因為田真越瘦了幾乎兩圈,臉上有了棱角,眼睛又圓有大,和原來不是一個模樣。
才三個月沒見,居然有這麼大的變化。
田真越嘿嘿笑出來:“别這個眼神看着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蕭鄖真的有點不敢直視他的感覺,所以别過眼睛去:“你這兒哪到哪,我就是太驚訝了。”
田真越摸了摸下巴:“是不是我太好看了,我也沒想到我瘦下來以後會這麼英俊。不過,先不說這個,我跟你說個你應該也很好奇的事。”
蕭鄖本想罵他,在聽見他神秘兮兮地語氣以後擡頭看:“什麼事?”
“你哥哥,宓玉不見了。”
蕭鄖問:“這話什麼意思?”
“宓家根本沒多這号人。”田真越說:“這是真的,這次我叔回國跟很多人見了面,也聚會了。有人無聊提起這檔子話,問到宓玉的臉上去了,當時來的是他家的小兒子,一提這件事那尾巴快翹到天上去了,說是認親的事情不假,但是對方沒認。說實話,我看那個小子不順眼,還不如你哥呢。”
“沒認?”蕭鄖有些意外:“什麼意思,當時不是都有新聞爆出來了嗎?”
“對啊,所以大家都挺奇怪為什麼一直沒見宓家人把他大兒子帶出來,所以有人問了一嘴。”田真越說:“真是出奇了,宓玉給拒絕了。”
“拒絕。”蕭鄖覺得荒謬的讓人想笑:“他沒什麼拒絕的理由啊。”
“現在也不在我們家。”蕭鄖揉了一把腦袋:“那他去哪兒了?”
“你知不知道成嶼背上人命了?”田真越可能是接不上他的話,所以突然換了個話題:“現在已經逃到國外去了。”
蕭鄖知道這回事,就是在宓玉剛離開家不久。
但是當時自己和成嶼沒有什麼聯系了,而自己又忙着新學校的事情,所以并沒有多關注。
現在看來這件事情好像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樣。
“你想說什麼?”蕭鄖将自己心中的不安壓下去。
“我是覺得,就憑你哥哥那一股子莽勁。沒有你家和他老家幫襯着活不下去。”田真越說。
蕭鄖點點頭。
“唉,不說了。”田真越拍拍他的肩膀:“别太擔心,也許成嶼辦掉的人不是他。”
說完他把手機拿出來,對蕭鄖說:“我叔叔來了,我開車去接他。”
蕭鄖也站起來:“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田真越說:“離得不遠,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就成。”
蕭鄖答應了,所以又重新坐下來看着外面逐漸黯淡下去的路燈。
已經進入秋天了,這個城市沒有家鄉那邊潮濕,這個時候已經有了秋高氣爽的感覺。
隻是天黑的更早了些。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聽完田真越的話以後,自己心裡很煩躁,總在想些沒有用的事情。
自從宓玉離開以後,他才發覺自己對他的感情非常複雜。
好像是因為從小自己就把他當成反面例子,因為他的襯托讓自己總是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但是到了高三那一年,宓玉好像變得不太一樣,好像很多事開始為了自己着想,最後又在自己有求與他的時候,說了一句十分莫名其妙的話。
說以後他做了什麼事情的話,放過他一次。
蕭鄖點了點桌子,想撫平心裡的煩躁。
他又轉過頭去想看看田真越有沒有回來,結果就神奇的在路燈下看見了宓玉。
是宓玉,他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擡頭看着他,在和他的眼神對上的時候舉起手,對他擺了擺手。
蕭鄖一愣。
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可是他确實在動。
蕭鄖心裡十分驚訝,臉上卻僞裝得冷漠和波瀾不驚。透過櫥窗,他想佯裝得不在意的或者站在一個更高的位置去看他。
宓玉的模樣很坦蕩,相比起來都是自己顯得更加局促了。
他白瓷一般的臉上是很和氣的笑。那股孤零零的邪氣在他身上一點都不存在了,露出一種衆星捧月的恣意。
蕭鄖想他果然是一個很古怪的人,讓人十分琢磨不透。
他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看着他的時候,從拐角處出來一個男生,見到宓玉以後很快地推了他一把。
宓玉沒有驚訝,似乎是跟他熱鬧的慣了,都沒有看那人是誰,趕緊從自己這邊轉移了視線。
兩人勾肩搭背的說笑着離開了。
蕭鄖覺得有些吃味,他其實從來沒有否認過宓玉的漂亮,也曾經在年少的時候想過讨好他。
可是兩人從未表現出這樣的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