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玉和站在門口的舅媽和奎茗茗都怔住了。
他說着将手摸在宓玉的頭上,輕輕拍了拍,但對奎茗茗說:“宓玉跟你不一樣,嬌生慣養着長大,那你們不該愧疚嗎?别以為我老了,耳朵就聾了,眼就瞎了,今天他要回家,你們一個陰陽怪氣,一個撒潑打滾,奎正呢?讓他也滾過來!這個晚飯他要是敢不在,以後也别回來!”
宓玉沒有想到奎繼運會這麼看好自己,但是他可沒興趣看家族矛盾。
他慣會表演這種戲份,非常有禮貌的先微微弓腰,擡手接住奎繼運想落下來的手,然後仰起臉,有些天真地說:“姥爺,我也不習慣在這裡吃,咱們能不能到外面轉轉,我請您吃飯?”
仆人平常與奎茗茗的關系好,這時候看他被罵地低眉順眼,也是氣憤極了,嘟囔着說:“沒規矩…”
舅媽臉色一白,迅速瞪了那仆人一眼。
奎繼運說:“第一次回家,就在家吃吧。”
衆人都因為宓玉說錯話,暗暗發笑。
他又補充一句:“等下次去吃你想吃的東西。”
宓玉受寵若驚,回頭看奎茗茗已經氣得快瘋了。
宓玉見奎繼運想繼續教育奎茗茗,用若有似無的撒嬌口吻攔住他的話頭:“爺爺,咱們坐下說吧。弟弟也不是故意的,我不跟他計較。”
奎茗茗氣得頭上冒火。
奎繼運欣慰地看着宓玉:“還是你懂事。”
他邊走邊打量宓玉,對他又喜歡又滿意:“你爹就不是東西!你高中的時候要是我去接你,你也不會又多受這麼多委屈了。”
宓玉實在地說:“我不在乎錢和權,隻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好。”
奎繼運:“你和你媽媽長的像,性格也像,要是我的孩子們都跟你一樣就好了。工作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那麼累,現在宓樂翀的那個位置空下來了,很輕松,助手也是配齊的,不滿意就換。”
宓玉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也不驚訝也不拒絕,等他們發現自己幹不好的時候,再換掉自己就罷了。
唯一不痛快的隻有奎茗茗,他立即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這笑聲又被奎繼運聽到,所以他趕緊改口:“我也支持哥哥,他一定能辦到。要是有什麼不會的,一定要打我電話問我。”實際上,他連電話号碼都不會告訴宓玉,他早就準備好要看他的笑話了!
實際上,宓玉也的确什麼都不會,隻是不太在乎奎氏的人到底怎麼想。
宓玉被奎繼運邀請到書房,很乖地在書桌旁坐下來。
這裡和剛才在樓下不一樣,被許多外人包圍着總讓他緊張。
但是坐在奎繼運身旁讓他感覺很舒服,所以剛坐一會就開始打瞌睡。
奎繼運也不說話,一直默默的看着他,眼裡是對後輩純粹的喜歡,不摻雜一點其他情緒。
等門被推開一條縫,仆人來叫他們吃飯。
奎繼運擡手阻止了仆人。
宓玉隻聽見小小的一聲噓,繼續睡過去。
等他終于醒過來,奎繼運聽見聲音,在書後面擡起頭來:“睡醒了?”
宓玉點點頭,打着哈欠:“吃飯嗎?”
餐桌上飯菜重新被熱了擺上來,首座是姥爺的,宓玉在他身邊坐下。
奎繼運對于他們等着的行為很不滿意:“在家又不是食堂,讓你們先吃非等我才能吃好?”
舅媽趕緊消他的氣:“沒等多久,也不餓,一起吃飯熱鬧。”
宓玉裝作跟自己沒關系,見桌上有一碗排骨湯,挪到自己面前拿起勺子開始喝。
他剛喝第一口,碗突然騰空。
宓玉一驚,往後一撞。
“啊!”“啊— — —”
兩個人一起喊起來,碗被仆人接住,穩穩放在桌上。
奎茗茗生氣的擦身上的湯水:“看清楚是誰的了嗎?你懂不懂規矩!”
仆人一邊幫忙一邊也用責怪地語氣說宓玉:“小…少爺,這湯可是昨天就開始準備的,今天熬了三個多小時,最後隻能熬出一碗來。最近奎少爺因為打官司的事太勞累,專門補身子用的。”
宓玉想他是站在宓樂翀那邊幫忙打官司,那不就是胳膊肘外翻,有什麼好補的?
于是皺眉對奎茗茗說:“你是因為腦子壞掉才幫宓樂翀打官司的嗎?”
奎茗茗臉一綠,沒有說話。
宓玉:“我想喝這碗湯,你聽明白了嗎?”
奎茗茗:“?”
宓玉在他驚訝的眼光中,端起碗一口喝了,然後伸出粉色的舌頭,在唇上添了一下說:“謝謝弟弟準備的湯,真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