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蕭鄖不應該以這麼沒有價值的方式死去。
等宓玉坐着小牛的車飛似的開到研究所的時候,他們發現現實的狀況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差一點。
研究所外的圍牆上,扭曲地爬了許多形狀恐怖的喪屍。他們都來自同一個缺口,那是被硬生生撕裂的破布狀,如果一旁不是鐵一般的圍牆,那會懷疑這一層圍牆是紙糊的。
而在基地内側,燃燒着的沖天的火光是蕭鄖指揮着放出去的。
蕭鄖正背着手站在後方。有條不紊地指揮着一排排高架的炮火。
宓玉着急地想找到邢俊俊,于是從蕭鄖的身側路過,由于怕被教訓擾亂現場,所以他不敢和蕭鄖搭話。
悄悄地從蕭鄖身旁擠過去,看見他雙眉緊鎖着,他的五官本就鋒利,在嚴肅時就會讓人覺得他是在生氣。
宓玉讪笑着和他對視一眼開溜,卻看見蕭鄖的眼神中有一瞬的松動,然後舒展開了眉結。
宓玉沒有多想,和小牛一同繞過他徑直向着研究所的方向去了,這裡接連在發生小的爆炸。
研究者們有急吼吼往外逃的,也有着急往外帶儀器和材料的。
小牛一個滑軌抱住了抱着儀器喘粗氣的老馬大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宓玉趕緊繞開他,往研究所的深處跑進去,他要趕緊去找邢俊俊。
門被打開的時候,邢俊俊正罵罵咧咧地搬東西,砸窗戶,聽見門被推開,罵罵咧咧地回過頭來。
邢俊俊說:“草,蕭鄖快把我的腿踢斷了,過來幫我砸窗戶!”
宓玉快速環顧了一遍四周的儀器,一把架住邢俊俊的胳膊:“你看看有沒有要帶的?”
“沒有!”邢俊俊毫不客氣地把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了他身上,掙命似的往外掙:“快帶我出去再晚點咱倆都得被炸成灰。”
“不會的。”宓玉說:“這裡是錢灼設計的,很牢固,應該不會爆炸。”
宓玉頭上立即挨了一巴掌,哎呦痛叫一聲。
邢俊俊:“你懂啥!樓當然不會爆炸是,這裡儲存的材料易燃。”
“你真在這兒!”
董東東飛快向這邊跑過來,看見他倆以後一把将邢俊俊推開:“你欺負他幹什麼?”
“要來不及了。”邢俊俊被他推得一歪,但是沒發怒而是看一眼出口處湧入的火焰,扭頭問董東東:“你怎麼跑進裡面來了?來陪你師父送死嗎?”
董東東白他一眼,先問宓玉:“你怎麼樣?受傷了嗎?”
“沒有。”宓玉看着突然大起來的火勢,也目瞪口呆,不知道他問這個幹什麼。
董東東拽拽宓玉胳膊:“别發呆了,跟上我!”
宓玉回過神來,看見董東東已經背起了他老師,向着深處跑。
他一邊氣喘籲籲地催促宓玉:“跟上我,到了我再跟你解釋。”
宓玉也趕緊跟上。
董東東在電梯旁的盆栽下,開了一扇暗門機關,然後順着樓梯一直往下去。
濃煙已經追至身後,宓玉也來不及多想就趕緊跟了上去。
在黑暗中,三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氣時。在中央打出燈光來。
宓玉在震驚中放緩了呼吸,這一處地方和董東東第一次帶他去的實驗室非常像,雖然面積不大,但是東西一應俱全。
董東東給他解釋:“這是錢灼指導我在這座基地下建的一小處藏身所。預備着哪一天基地失守也能在這裡躲上幾天。”
邢俊俊:“這地方在地下?”
董東東沒搭理他老師的提問,對宓玉繼續說:“剛才蕭鄖差人找到我,跟我說你進來了,應該是有了發現,讓我帶着你和他躲到這裡來。對了,你發現了什麼?”
宓玉愣愣,他沒想到蕭鄖在這麼緊張的環境下還能有如此細膩的發現。
“哦,是這個。”宓玉翻翻書包,拿出那張帶着粘液的紙巾:“這應該來自一種已經滅絕的植物,喪屍王可能并非喪屍而是這種植物的寄生體。”
這都是霍楷山給他零碎的喊話中傳遞的消息,不過他一直沒在意。
邢俊俊聽完這些話,緩緩眯起眼睛。
董東東詫異地接過紙巾去,問宓玉:“這就是你一直堅持找他的原因?因為他的研究方向就是遠古植物。”
宓玉幹脆順水推舟:“是…沒錯。”
董東東突然星星眼,一把将宓玉摟進懷裡使勁揉:“我就知道,你預知的能力最厲害啦…”
宓玉被他勒得幾乎斷氣,無奈地目送邢俊俊認真的捧着紙巾坐到研究台旁。
“好啦!”宓玉實在是被他晃得頭暈,推開他的腦袋問:“現在外面怎麼樣啦?我們躲在這裡沒問題吧。”
董東東豎起一根手指搖搖:“你是不是困了?這裡還有别的房間,還有床。要不就讓他自己在這裡吧。”
宓玉一琢磨這個提議也不錯,想高興捧場又怕顯得不太近人情,于是半推半就:“那留邢老師自己在這裡,不太好吧。”
“沒什麼。他最喜歡自己研究了,咱們在還可能打擾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