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窗戶宓玉斷定他受了重傷,已經無路可退要帶着他逃跑了。
宓玉整理好自己的包,下定決心,一定要趁亂逃走,所以,他不能寄希望給霍楷山。他要盡最大可能混到岸邊上船。
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幾乎可以斷定了蕭鄖的人上了島。
所以宓玉當着霍楷山的面,從容的往樓下走,走到後門用早準備好的小梯子翻過圍牆,順着相對寂靜的小路,拼命跑起來。
社會的停滞隻是在藥物上,這些年被壓抑的人們将所有的痛恨,委屈全部發洩在了武器的研制上。
連蕭鄖這一個并不大的基地,也會在研究藥品之餘,将大部分的财力用在新型武器的開發上。
右手那側,在島上作為标緻而相對高聳的山丘已經被斜着削掉了半個腦袋,鋒利的像是切割。
這應該不是炮火,而是激光武器。
翻山這條路不能走,宓玉停下腳步,選擇了一條更安靜的小路,繼續跑。
宓玉忽然想到這幾天自己所在的位置非常安全,外面這麼激烈的交戰,自己竟然全然不知。
這樣大的攻擊,看來來的人不隻是蕭鄖,他隻是成功上了島殺死琴姐的人,他像一個冰冷無情的殺手,并非沉着冷靜的首領。
所以霍楷山才說蕭鄖咬着他不放,宓玉想既然已經有了這麼厲害的武器,為什麼沒有直接将島轟平,反而這麼忌憚的打,就好像島上有什麼重要的人。
但是無論如何,如果真的轟平了島,自己也就完了,幸虧自己命大。
宓玉暗自慶幸,聽路盡頭有槍聲,立即選擇了另外一條方向。
他注意到房頂上多了一個四肢着地的身影,與他方向一緻地奔跑者,形如鬼魅。
宓玉心驚膽戰地觀察,發現霍楷山的眼神一直冰冷地落在他身上,奔跑的姿勢不像人類,面部猙獰地也仿佛要露出獠牙。
宓玉趕緊轉過頭來,強迫自己低頭跑,他因擔心霍楷山突然跳下來掐斷他的脖子而感到恐懼。
“你以為我輸了,就會死嗎!你太小看我了!”
宓玉心髒瘋狂跳着,耳邊回蕩的霍楷山的聲音卻冰冷兇狠,沒有一點氣喘。
宓玉會累,跑到頭要累死,可是霍楷山不會,他有無窮的力量。
怎麼辦?
宓玉嗓子中一陣腥甜,他馬上要撐不住了。
“我帶你走隻是想好好對你,你為什麼好壞不識,現在跟我走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如果讓我抓到你,你會後悔的!”
霍楷山的話還在繼續,也是他怎麼可能追不上他,他隻是在等他累,看他狼狽,享受他屈服,像虐待一隻貓。
不能停,他得逃出去,他的腿卻越來越不聽使喚。
一聲響徹雲霄的槍聲在他耳邊炸開。
霍楷山平穩的步子被打亂,從牆上翻滾過來,沉默地想躲藏。
宓玉确認是霍楷山中彈以後,壓抑住耳中嗡鳴的聲音,咬咬牙繼續往前跑。
霍楷山本質還是喪屍,他即使中了子彈也不會受傷隻是會影響一下他的行動。
但也給了自己能甩開他的機會。
很快宓玉看見了一支裝備着重武器的年輕人,宓玉推開身邊一座小院的門,躲在陰影之中。
“急什麼?現在這個島上的喪屍都已經被殺光了!咱們去了也領不到功。”
“你懂什麼,剛才那一槍聲音多大,那是蕭鄖帶的武器的聲音!”
“然後呢?”
“蠢死你算了!”
另外一個人補充說:“你想想啊,蕭鄖身邊有那麼多人,能讓他開槍的是誰?是喪屍王霍楷山!”
幾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向着剛才宓玉逃出來的方向匆匆趕去,等着領一份屬于他們自己的功勳。
宓玉探出頭,看向他們來的方向有一座小快艇,上邊有一個掌船的正百無聊賴地看手機。
“走!”
宓玉對着快艇的駕駛員命令道。
“得嘞,”那人解繩開船:“我這剛綁好你們就回來了,真快啊。不是你誰啊!”
宓玉拿出一根金條放在他眼前,另一隻手拿出一支槍頂住他的腦袋:“往最近的陸地方向開!”
快艇在海面上推出一層層的浪來,破開氤氲的霧氣迎接即将帶來的黎明。
宓玉擔心駕駛員倒戈,所以不敢松懈地将槍一直頂在那人的腰上,雖說那是一柄董東東給他的假槍。
看着安定的海面,宓玉漠然地想,這個末世真的結束了。
海裡沒有了會遊泳的喪屍,雖然現在他才知道那并非喪屍而是被琴姐控制的,能凫水的半死的人類。
而即将靠上的岸也并非原來死寂的模樣,停靠的地方也不是随意的駐紮地。
迎接他的是碼頭,還有忙碌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