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玉和錢坤約在一家高級會所,屏風很好地遮擋了其他賓客的視線。
桌上擺着一堆還冒着熱氣的殘羹。
隻有一側的真皮座椅裡還坐着個穿着剪裁得體,長相精緻地無可挑剔的男人。
宓玉翹着二郎腿,被昂貴的西褲包裝的腿修直漂亮,很好地掩蓋了這條腿天生的澀氣。
他在等滑榕。
滑榕得知他對錢坤圈也不滿意以後,立即推掉了一個客戶,說什麼也要來見他。
電話裡他罵的很難聽:“去詐騙你怎麼不去死,這官司你找豬幫你講法理吧!”
“滾蛋!”
他罵罵咧咧挂斷的電話,宓玉看他帶着一身怒氣,可能得來了将他也罵一頓。
無所謂,反正他現在懶得跑。
“行,我知道了!”
二樓響起滑榕輕快的聲音,宓玉贊許地想,滑榕他靠譜的時候是個非常好說話好交際的人。
“咋回事,也沒入你的眼呐?”
滑榕在剛才相親對象的位置坐下,看着還冒着蒸汽的用蘿蔔調出來的龍鳳呈祥,啧啧道:“哎媽,這貨還挺能吃啊。”
滑榕不解地指着桌子上還沒涼的菜問:“小玉總,你倆聊嘛了,啊?總不能他太餓,一上來就幹飯吧。”
宓玉說:“我讓他吃的。”
滑榕眨眨眼,滿臉寫着問号。
“是個烏龍。”宓玉歎了一口氣,托腮自嘲說:“我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因為他跟我朋友的名字很像,以為會是他的兒子。明明他跟我說過,他的家人早沒了…”
“我不想聽,就用飯堵了他的嘴。”
“嗨!我以為多大事兒呐!”滑榕說:“我還以為'這小子不知好歹哪兒得罪你了,準備在法律允許範圍内弄他一頓。不是就行!”
“嗯。”宓玉不置可否。
“來,送你的!賠禮!”滑榕說着從他平常辦公的手提兜裡,緩緩的,緩緩的,做作的掏出一直巴薩羅那小熊。
小熊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張開小胳膊,閃爍着星星眼等待和他一樣可愛的新主人的抱抱。
宓玉皺眉:“這是幹什麼?”
“這叫安撫娃娃。”滑榕說着捏了捏小熊的小爪子,站起來恭敬地雙手奉到宓玉懷中:“你看,是不是心都要化了!你把他帶回去放床上,保準不容易出亂子。”
宓玉抓起小熊腦袋準備丢回去,砸死他。
手一握過來,還軟軟的,香香的…
宓玉偃旗息鼓地坐好,懷疑地看看小熊,還挺可愛的…
就說留下?有點不好意思…
那找個借口?可以!
宓玉提着滑榕的辦公帶走出會所,從他的角度一低頭就能看到小熊毛茸茸的腦袋,微笑的三瓣唇…
宓玉擡起頭清清嗓子:“既然買都買了,正好有個傭人添了女兒,就送給她好了。以後别買這種東西了。”
“記住了,記住了。”滑榕嬉皮笑臉地走到車前打開邁巴赫地副駕駛:“走,帶你看電影去,新上映的‘帥裂蒼穹’你看了沒?講救世主蕭鄖的,看看帥哥治愈一下相親失敗的心情。”
“這麼大廈避的名字誰去看?”
宓玉擡頭看看正高的太陽,又看了眼自己的車:“算了,正好沒事,我開車跟着你。”
“不用!保準晚上之前就回來,你就跟我走就行啦!”滑榕單手搭着方向盤,胳膊架在車窗上,以一個典中典的富二代形象,帶着宓玉開往城市CBD。
最近一直搞修路,車開得慢,宓玉閉目養神,無意識地緊緊抱着手提袋,跟多寶貝似的,但本人卻渾然不覺。
宓玉被推推,睜開了眼睛佯怒道:“幹嘛!”
滑榕對着擋風玻璃點點:“這個人怎麼一直看着你啊?”
開始宓玉還沒看到,一陣哪兒啊哪兒呢之後,剛要翻臉。
終于看到他點的那個人了。
開始沒注意到他,是因為他是個乞丐。
新帝國成立并迅速發展,經濟以爆炸地勢頭在一批有心有錢人的手裡持續膨脹,不可避免的就自然會有一批人成為非典型意義上的難民。
不同于以前常見的homeless,他們貧窮可憐但又格外不聽管教,持續被政府關注和救助。
那個乞丐的确一直跟着他們跟着這輛車,并且因為跨了幾個車道,讓路上的車輛響起憤怒的滴滴聲。
而那個乞丐就不遠不近地盯着宓玉看,不要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