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看望江逸之媽媽,她認出了我。
她笑得和藹又天真,對一旁的護士說:“這是小岸呀,是我兒子最好的朋友。”
轉過頭來,她又問我:“小岸,你怎麼一個人過來了?小逸怎麼沒回來?”
說完,她垮下臉,很是悲傷的模樣。
“小逸是不是還在難過啊?我上次看到他背着我在偷偷擦眼淚,他一定很難過,要不我們再去找一條金毛給他吧。”
初中的時候,江逸之身邊那隻金毛死了,即便是壽終正寝,江逸之還是因此難過了很久。
江逸之媽媽精神出了問題,最近的事大概都不記得了,如果記得,她該和江逸之一樣,恨我入骨才對。
在醫院陪江逸之媽媽待了一個下午,在我準備離開時,病房裡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英俊儒雅的青年,目光停在江媽媽身上,久久沒有移開。
江媽媽毫無所覺,自顧自擺弄着手中的玩具狗。
我起身問他:“你是?”
青年轉頭看了我一眼,“顧淮之。”
頓了片刻,他下巴微擡,指向坐在床上的江媽媽。
“這個女人的繼子。”
從他的話裡,我能感受到他對江逸之媽媽沒有一絲一毫的尊敬。
我問他:“你知道江逸之在哪裡嗎?”
顧淮之沉默片刻,反問我:“聯系不上他嗎?”
我沒有回答,顧淮之大概看出了我的意思。
想了想,我說:“我會照顧好江姨。”
顧淮之輕笑一聲,“怎麼,是覺得我這個繼子會虐待她?”他無所謂般接着說,“江逸之不也是個繼子嗎。”
我怔住。
顧淮之看着我說:“這麼驚訝幹什麼,江家人難道把這也瞞下來了?”
“江逸之……他自己知道嗎?”
“當然。”
“……那,他的媽媽。”
“生他那天,死在了手術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