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之沉默了。
許久,他輕笑一聲,聲音裡透着勉強:“等見面了再說吧,電話裡說不清楚。”
“沒什麼說不清楚的,你就算過來了,也見不到我。”
“……什麼意思?”
壓下心中酸楚,我說:“我不會再見你的意思,别找我了,也别再給我打電話,我們就這樣吧。”
“洛岸!”江逸之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你他媽到底想怎麼樣!我哪裡做錯了你倒是說啊!屁都不放一個就要跟我斷,什麼叫就這樣吧?!想跟我斷你他媽早幹嘛去了!!”
“……對不起。”
“去你媽的對不起!我想聽的是這個嗎?你他媽跟我說清楚,好端端的憑什麼跟我分手!”
聽着他在電話那頭的怒吼,我沉默良久,才低聲回應。
“憑我們根本沒在一起過。”
電話那端奇異的安靜下來。
好久,我才聽到他說:“洛岸,你好樣的。”
電話被挂斷了。
江逸之自幼被衆星捧月般長大,自尊心極強,先前對我出言挽留,甚至說出如果是自己做錯了就會改這種話,已實屬不易。
而現在,他不會再來找我了。
從我說出那句話開始,我便知道,我觸到了他的底線。
他不會再來找我了。
在原地僵立許久,我才緩緩擡起麻木到幾乎沒有知覺的手,打電話給何彥清。
“……替我去看看他。”
“要去你自己……”
“求你。”
何彥清沉默幾秒,爆出一句髒話:“我真是操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躲着不見人的是你,人家給你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不接的也是你,偷摸跟我要照片,打探人家消息的也是你,現在還要我替你看着人,這麼關心他你自己咋不看着!我真是操了!折騰我很開心是吧你!”
聽着電話裡的怒罵,我隻覺得眼睛酸。
滿腦子都是江逸之。
“他……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對不起他,更配不上他。”
電話裡安靜了。
聽筒裡傳出一聲長歎。
“洛岸,該道歉道歉,該補償補償,至于要不要原諒你,那是江逸之的事,配不配得上也不是你說了算,選擇權不該在你手裡。”
“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江逸之的意見,沒有問過他能不能接受現在的生活,是不是覺得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很差勁,你不能憑自己的主觀意見替他做出選擇。”
“更何況,你現在的行為,難道不是在對他造成二次傷害嗎?”
何彥清說完,挂了電話。
他說的沒錯,選擇權不該在我手上。
可我還是不能原諒我自己。
重逢後對于江逸之的折磨羞辱,日日夜夜浮現在我的腦海中,一遍遍折磨着我的心。
仿若淩遲。
我原本做好了要遠離江逸之的準備,可何彥清的幾句話,到底還是讓我動搖了。
想親眼見一見他的心攀升到巅峰,再難抑制。
當晚買了回國的機票,我甚至沒有告訴何彥清,迫不及待回了國。
飛機一落地,手機開機,看到何彥清打過來的十幾通未接來電。
正要回撥過去,他的電話先一步打了進來。
“怎麼……”
“你他媽死哪兒去了?!江逸之胃出血進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