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之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他給我發了很多消息,也打了很多通跨國電話。
剛開始是跟我分享國内的事情,然後問我在幹什麼,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後來質問我為什麼不回消息,為什麼不接電話,質問我到底在忙什麼,為什麼最近不是不搭理他,就是找借口敷衍搪塞他。
我不敢回應他的質問——
因為說不出要跟他斷的幹淨,也做不到毫不在意的回到他身邊。
很快,我們失聯了,也許意識到我不會回他的消息,江逸之已經不會再不間斷的給我發消息了。
最開始的幾個星期,他一直給我發消息,甚至不斷給我打電話。
再後來,我一個人的不回複仿佛變成了兩個人的較量,他也沒有再給我發過一句話。
到現在,我跟他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任何的聯系了。
我隻能通過何彥清了解他的近況,再從偷拍的照片或者是和别人的合照裡,窺見他的身影。
坐在房間裡,一遍遍看着江逸之斷聯之前發來的消息。
他罵我混蛋,說我是隻知道冷暴力的混蛋,說我生來就是克他的,說我是個腦子有病的瘋狗。
翻來覆去反反複複的罵。
罵完了,可能是冷靜了一些,他又問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說如果有事情我們可以一起承擔,讓我不要瞞着他,不管是什麼事都可以和他說。
聊天頁面上,他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是——
洛岸,我們不要吵架了,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們有問題就解決問題,我哪裡做的不好或者做錯了你也可以告訴我,别這樣不理我。
看着這句話,眼前瞬間模糊一片,我丢開手機扔到一邊。
不管看多少次,都做不到不動容。
心髒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窒悶揪痛,甚至于連指尖都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隔着冰冷的手機屏幕,我能感受到他一開始的憤怒,後來的崩潰,以及真心實意的困惑和想要求和的心。
可明明,他什麼也沒做錯。
手機叮咚一聲響,我以為是何彥清發來的消息或者照片,可手機屏幕上,卻是我心心念念最想看到的人的名字。
時隔半月的一條信息。
盯着手機看了許久,我才敢伸出手。
點開。
——我買了去你那裡的機票。
看清信息的瞬間,一個電話緊接着打了進來。
我驚得一下子站起來,慌忙之間按了挂斷。
下一秒,電話再一次打進來。
稍稍冷靜下來,手機拿在手機靜靜看着。
眼睜睜看着電話因為無人操作而挂斷,又看着屏幕再一次閃起電話界面,熟悉的名字再一次出現。
我終于還是忍不住,按下接通,放到耳邊
手機裡遲遲沒有傳來聲音,我拿到眼前,看了眼正在通話中的界面,确認電話沒有被挂斷,又放回耳邊。
手機沉寂許久,江逸之低沉又有些喑啞的嗓音鑽進我的耳朵。
“洛岸。”
“……嗯。”
江逸之沉默幾秒,問我:“消息看到了嗎?”
“……嗯。”
“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我張了張口,正要說話,被江逸之的聲音打斷。
“算了,等我去了再說也一樣,電話裡反倒說不……”
“退了吧。”
“……什麼?”
“退了吧,”我補充說,“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