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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的戀愛固然重要,但畸形的關系實在精彩。”
這是程以桉得知好閨蜜戀情憋出的第一句評價。
如果說程以桉得知溫遇已經進入戀愛期時是震驚,那麼在得知對象是謝聞頌,她甚至懷疑眼前的人被奪舍了。
這還是她認識的溫遇嗎?
這倆人是什麼時候打破中間的那一層紙的距離走到一起的?
做朋友那麼多年,一朝成情人,多多少少有點太玄幻。
“不是吧你。”程以桉身上披着毯子都要把頭扭到溫遇那邊,“我才幾天沒見你而已,外面的世界都天翻地覆了?”
今天難得的周末時光,程以桉終于把這位資深宅女從家裡拖出來,一起到外面耍耍,順便約了個SPA,結果約出來之後才知道,她無形中“得罪”了某人。
原來溫遇出門之前,某人正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程以桉感覺後背冷飕飕的:“你怎麼和他說的?”
根本顧不上問他們戀愛的始末,其實程以桉和她做朋友這麼多年,多多少少對她身邊的另一尊大佛怵怵的。
“就說我和你約好了一起出去。”溫遇稍微回憶一下,“他好像也沒說什麼。”
雖然耷拉着腦袋半倚在沙發上,看她的眼神帶點幽怨成分。
像隻被抛棄的大型犬。
和趴在自己窩裡正咬毛絨球的核桃情緒完全是兩個極端。
不過整體還算爽快。
溫遇打算回來再補償他。
她趴在按摩床上和程以桉對視,把之前心裡的疑問道出:“你是不是和謝聞頌有過矛盾?”
這種感覺溫遇不是第一次有。
她和程以桉認識不晚,本來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隻不過真的熟悉起來是因為在同一個班。
當時謝聞頌高一和她還在一個樓時,兩個人平時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延續着從小到大的習慣,而程以桉作為她同桌,自然很清楚她和謝聞頌之間的關系。
剛開始貌似也很正常,直至後來每次她們在走廊碰見謝聞頌,他要找自己說話的時候,程以桉都會火速離開。
她敏銳察覺那是除了避嫌之外别的原因。
之後每次他們三個碰到一起,程以桉看見謝聞頌站在她旁邊,她也很少靠過來。
今天正好和這件事串起來,溫遇也有些好奇。
程以桉聽她這麼說,難得支支吾吾起來,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隐一般。
見她這樣,溫遇的興趣一下子被人拽起來,将碎發撥到耳後,同時挪着身體向她那邊靠近了點:“為什麼?”
“不是之前傳他不好惹……”程以桉說得沒什麼底氣,甚至說完就後悔了。
其實不管圈子裡外是怎麼評價謝聞頌的,她和溫遇在一起那麼長時間,就算和他沒什麼交集的人,她也知道謝聞頌也相當有原則。
不好惹的前提也得是惹。
點頭之交,哪怕不熟悉,謝聞頌也會給盡人禮貌,擺着架子給人蠻橫也不是他的作風,他也覺得拿身份壓人這種事太過沒品。
謝聞頌這人什麼樣,你相處起來一點就大概可以摸到。
像一塊羊脂玉,剛開始觸摸時是冷的,可在手裡沒一會兒就能升溫。
也許是因為他的交際圈實在太過簡單,真正能讓他升溫的人又實在太少,關注到他的人雖多,不過都隻能隔着距離,自然也隻能從細枝到不能再細枝的地方挖到那麼一角。
其實這點他們還挺像的,是為數不多不互補的地方。
就是從來不靠别人的評價支撐起自己。
他們都是内核很強大的人。
溫遇現在也覺得,看起來那麼冰的人,實則内裡竟然會是甜的。
溫遇想到這,又沒忍住甜蜜一下,不過她也沒忘程以桉剛才說過的話。
她給了個溫遇輕易就猜破的理由。
四目相對,程以桉的心虛根本架不住,想想還是決定主動招認:“我跟你說,你得替我保密啊。”
她猶豫着:“就是我高中某次放學,看見他在校外和人打架來着。”
溫遇大腦宕機幾秒:“啊?”
-
程以桉提起的這事溫遇完全沒印象。
她具體問是什麼時候,程以桉想了下,說大概是高二的冬天。
對标具體時間,溫遇再次嘗試着回憶一下,還是沒什麼頭緒。
那時候她和謝聞頌已經分開到兩座樓上課,加上高一下冊他們拌嘴的那一次,有相當一段時間沒怎麼說過話。
小時候互相看不對眼的勁兒仿佛又被重新拿上來,溫遇那個時候想的是——
誰先低頭自然就是誰先輸。
雖然沒有小時候勁較得那麼大,不過她還是屏着口氣在的。
隻可惜她這邊較着勁,謝聞頌似乎早就将舊事翻篇,根本沒有一丁點想和她決一高下的意思。
還是會在她絞盡腦汁做難題的時候主動提點關鍵性的幾句,她要是愣神或者還是沒想明白,就會被他撥亂頭頂的發絲,調侃溫魚魚你别再分神了。
什麼時候開始,較勁的人隻有她。
然後都變成謝聞頌主動靠近她,帶走她的不快樂,縱着她的小脾氣。
彼時溫遇正和程以桉坐在榻榻米上吃水果,現在這個季節還能吃到甜西瓜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她一邊嚼一邊想程以桉剛才和她說的事。
“我還真沒什麼印象了。”
“也許是我看錯了也不一定。”程以桉把甜瓜切下一個小角:“時間過去也挺長時間了,沒準是有什麼别的原因呢。”
溫遇也覺得如果謝聞頌真的和人打過架,那必定是因為很重要的事。
這不僅是因為了解,也是因為信任。
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錯過了太多東西。
耳後沒挽住的一绺頭發垂到眼前,溫遇突然意識到什麼,硬是愣了好幾秒。
謝聞頌,不會從高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喜歡她了吧。
……
程以灏晚上約了妹妹吃飯,程以桉提前走了會兒,溫遇一看時間差不多也得回家,便準備去換衣服。
正打算給毛衣前面的紐扣系上,謝聞頌打來電話,問她們結沒結束。
溫遇把手機夾在肩膀,含糊不清嗯了聲。
對面略作停頓,突然笑出聲:“溫魚魚,你知道你剛才嗯的那聲像是什麼?”
溫遇重重呼出一口氣,把最後一顆紐扣系上,沒好氣道:“像小豬?”
剛才從回憶的犄角旮旯裡,順便扒拉出來他以前說過她的話。
“像在撒嬌。”
“……”
謝聞頌并不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什麼難為情似的,反而越說越起勁。
“你知道你一這樣,我就想做什麼嗎?”
溫遇氣他動不動就開始說這種讓自己沒法招架的話,像個混蛋一樣。
更氣自己為什麼會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