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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Mentha内部安排大家參與戶外登山活動,需要登記參與活動的人數,統計表下來的時候,溫遇剛和林檬剛從食堂回到工作區。
還是林檬最先發現桌子上被人放了東西,從溫遇身邊小跑過去,趕緊看上面的字。
“去曲珩山啊。”
溫遇還沒看到紙上的内容,就聽見了旁邊人的話,也跟着把視線挪至桌面上。
她起初隻覺得這個名字熟悉,想了會發現這是他們高三學校組織去登山的地方。
她前一天還和謝聞頌在醫院。
回憶和現在被同一個地點拽到一起,溫遇心裡難免發生微妙的化學反應。
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麼,拿起紙認真從頭看到尾,然後在末尾的簽名處落筆,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
林檬見她不聲不響讀完,已經簽好了登記表,不禁咂舌:“這麼快就決定了?”
她似乎有點猶豫,正用按動筆的尾端抵着下巴颏兒:“我還在想去不去呢?”
占的是周六的時間,林檬想在家裡睡大覺。
她又看了眼旁邊坐得闆正的溫遇,毛衣領口一節白皙的後脖頸仿佛都透着股堅韌勁兒。
小姑娘的精神就是好。
她不服老是真不行。
本來打算暫時将這事擱在一邊來着,結果卡着午休結束的點,餘源問她們倆結束後要不要去泡溫泉。
曲珩山附近有一家出名的山景湯泉,餘源對遊玩這方面的消息尤其精通,想到上次遊泳館并不太愉快的經曆,這次看到地點也覺得趕巧,就直接過來找她倆。
林檬明顯也想到上次的事,同樣覺得上次的事雖然已經過去,不過還是有點遺憾在的,想了一個下午,還是在統計表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溫遇自然沒什麼意見,餘源看到她乖巧說好的樣子就忍不住湊過去捏她的臉。
滿滿膠原蛋白,手感也忒好了。
在這一片工作區,溫遇都快成姐姐們的團寵了,輪流被姐姐們親親抱抱舉高高,有什麼好吃的零嘴路過都要給她塞點,溫遇禮貌收下,第二天帶一些自己做的餅幹和蛋糕來社裡分給她們。
溫遇本來性格也好,工作又肯努力,從不耍滑偷懶,自然對她印象好。
餘源邊捏臉還邊在心裡感慨,也不知道以後誰會有福氣會和溫遇在一起。
這姑娘估計站在那就能把人萌死。
這才是真正的天生甜妹聖體。
日程安排就這樣敲定,溫遇從電腦旁把日曆本順過來,在上面周末的日期新标注上剛剛定下的安排。
寫完放回原位置,等到溫遇快下班的時候整理文件,無意間擡頭看見标紅的日期,她注視上面的字幾秒,擡手拍了張照片給謝聞頌發過去。
小魚丸了:我這周末有安排了。
發完這句,她覺得是不是态度有點冷冰冰,于是跟了一個抱抱熊的表情包。
謝聞頌估計在忙,手機亮屏擱在桌子上,溫遇開始整理包裡的東西。林檬上周搬了新地方住,和溫遇不再順路,此刻比她先走,輕輕摸她的頭:“走啦溫寶。”
“嗯,拜拜檬檬姐。”
溫遇擡頭朝她笑,剛要低頭繼續收拾,面前落下林檬貼近的陰影。
“你……最近……有點不太對啊。”
溫遇從包裡的隔層拿出唇膏,旋轉膏體輕輕抹在嘴上,下意識問:“哪方面?”
“感情方面。”
面對林檬的認真臉卻無比準确的推斷,溫遇決定打死不承認,熟練裝正經:“檬檬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戀愛就像樹葉,不是綠了就是黃了。”
“???”
林檬一整個問号臉,原本想接着問的話也被她一句話給堵回去,連連擺手去和公交車搶時間了。
溫遇掌心收緊握住包帶,剛才亮着的手機屏幕已經自動熄掉,她重新打開,發現謝聞頌已經給她回了消息。
還沒看到消息内容她就有點心虛。
畢竟這“又黃又綠”的戀愛,她正談着。
想起剛才的那句話,估計謝聞頌知道以後,肯定會直接把她兔耳朵給揪出來。
緩了半天才把心虛壓下去,溫遇開始看屏幕上的内容。
想起剛才自己和他說周末有約的事情。
Bigboss:其實我倒沒關系。
Bigboss:反正我一個人待着的時候也不少。
Bigboss:主要是核桃舍不得你……唉。
Bigboss:【鍊接-動物也會抑郁嗎?多種實驗揭示它們的心理問題,詳情戳→】
“……”
這人。
怎麼。
這麼。
幼稚。
可是一向平靜如溫遇,看到這句話時也沒忍住被對面人的可愛傲嬌觸動心房。
這人談起戀愛來,還真是讓人頭腦發昏。
她在這頭笑了會兒才回。
小魚丸了:那請問家裡還有一隻小狗,他真的是沒關系嗎?
從這些字一個一個打上,再到發出去,溫遇耳廓的溫度不斷攀高,心中的雀躍和悸動像在抱小熊滾山坡,滾了一身令人身上發癢的草屑。
她似乎也被他的可愛感染,暗戳戳又心懷期待地踏進屬于他的童話世界。
等到進去才發現,他的世界從沒有排斥過她,反而更像是為她而設。
這人的所有小脾氣和小傲嬌其實都隻有三分鐘熱度,拉扯還沒過幾輪就重現原型,舍不得她受氣一點,哪怕是自己從沒想過和她較真,這些向來點到為止。
溫遇也覺得,她好像真的遇到了一個很喜歡自己的人。
他從來不會說自己有多喜歡。
而是一直在用下意識的細節和行動填滿這部分的未言。
過了會兒對面才回,像在醞釀什麼很重要的話。
Bigboss:有關系的。
Bigboss:他很想你。
Bigboss:他想時時刻刻和你待在一起。
……
周五晚上,謝聞頌多在溫遇這兒膩歪了會,自從上次正式确定關系之後,他每天從環想回家換身衣服洗個澡就來找她,等晚上差不多睡覺的時間再分開,溫遇每次看到門口站着的一大一小,恍惚之餘心裡多多少少也有點别的感覺。
上次沒拼完的《城市之光》還剩大半,溫遇有時候回家犯懶隻想躺着,謝聞頌牽着核桃進來,相當自然地坐在她旁邊,緊接着看剩下的拼圖,繼承她的“課餘作業”。
溫遇則窩在他旁邊,半集中精神看電視裡正播放的電影,席間和謝聞頌有一搭沒一搭說話,核桃趴在謝聞頌腳邊,有什麼動靜就把耳朵豎起來。
溫遇看電影的時候還挺專注,客廳隻開了氛圍燈,偏暖偏暗的燈光總感覺眼前有層霧蒙着,她正沉浸在劇情裡,突然感覺一側的臉頰有些濕漉漉,轉頭就和謝聞頌的鼻尖相碰,滞澀的摩擦存在感無限放大。
四目相對,謝聞頌的眼神帶點幽怨,不過因為剛剛偷摸做了件壞事,沒太把這情緒拿到明面上:“你剛才沒理我。”
溫遇錯開鼻尖偏頭笑着,把他的肩膀推遠:“我看電影呢,沒聽見你說話。”
“你把拼圖丢給我,自己看電影。”
他歎了口氣,又開始裝可憐樣:“天底下竟然有你這麼狠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