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遇晚上回家的時候先取的快遞,程以桉寄的同城件,幾個小時就送到藍灣。
她洗完澡才拆的件,把裙子拆開,溫遇平鋪搭在沙發上,硬是愣了一分鐘。
白色高密度緞面裙,手感一點也不黏滞,v領修身設計,裙擺中間開叉呈“人”字形,順接波浪魚尾,前短後長,像小美人魚垂落的拖尾。
她很少穿這種,這裙子一看就相當挑人,設計也很大膽。溫遇猶豫着換上試了下,尺寸基本貼合,衣料材質很好,絲滑到一點兒也不挂膚,她對着全身鏡給程以桉拍了張照片過去。
小魚丸了:【圖片】
程以桉光速回複:你以後能按照這個标準選衣服嗎?【饞】【饞】【饞】把你那些宅女衛衣扔遠點。【發怒】【發怒】【發怒】
“……”
溫遇單手撐牆,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緊接着,程以桉又發來一條:那個啥,周六我能埋你的嗎?
“…………?”
溫遇低頭,似乎在确認程以桉是不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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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嶼灣是南川相當漂亮的一塊地方,臨靠溪湖,地理位置優越到每年這裡的旅遊業所産生的經濟能成為城市GDP相當重要的一筆。
依山傍水給足了充分的環境條件,多數遊客慕名而來,似乎在這裡總能找到令自己心怡的某一處。
溫遇高中的時候曾和程以桉來玩過幾次,這裡不靠市區,若搭乘公共交通怎麼也得三四個小時,因此來的時候并不多。
她們當時正看見靠岸的私人遊艇上,貌似在開很熱鬧的party,燈串從地面能一直拉到遊艇的最上方,暗色的水面每一點漣漪都能看得很清楚。
星星仿佛都沒他們耀眼。
當時程以桉還在和她說,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在遊艇上開party,一定讓溫遇和她一起體驗。
苟富貴勿相忘嘛。
一語成谶,多年前少女瑰色的夢落實到現在,兩個人似乎都有種别樣的感慨。
程以桉這座生日遊艇确實是私人訂制,溫遇上來的時候注意到艇身側面的印文,刻着程以桉的名字,圓形燈串夾雜在粉色的氣球中間,圍繞着遊艇亮了一圈,暮色西沉,一齊搖晃在她的眼前。
相當少女夢。
程以桉今天邀請的人不少,溫遇在人堆裡看見陸繁笙,略微差異。
對方也看見她,笑着點頭,隻是因為有人要找陸繁笙說話,她略帶歉意看了溫遇一眼,并沒走過來。
自從上次春茶那件事以後,她基本沒和陸星桓這邊的人見面,也許她心境确實有所變化,再想起當時讓自己感觸很深的事,現在已平靜如水。
程以桉和每個前來參加生日宴的朋友都打了招呼後,兜兜轉轉和在角落裡已經吃完一塊檸檬巴斯克、半塊提拉米蘇、三塊曲奇餅幹的溫遇對上眼。
程以桉擡手捏了下她微微鼓起的臉:“你倒還真不客氣啊。”
溫遇不客氣地騰出手反捏回去,“我要是跟你還客氣,現在估計眼巴巴站在岸上,連你影都看不見了。”
程以桉真受不了她這樣,佯裝惡狠狠:“真應該給你口紅吃花,眼線吃歪,腮紅打到脖子上。”
“放心,根本不可能吃花的。”
溫遇得意洋洋朝她挑眉:“因為我今天根本就沒塗。”
程以桉這才把視線移到她身上。
不錯,頭發卷了衣服穿了,鞋子雖然是那雙上次和上上次的老熟人碎鑽高跟,不過搭配好歹審美在線,整體還是非常順眼的。
溫遇看她盯着自己,順勢帶着腳步轉了個圈:“今日份OOTD,你打多少分?”
程以桉瞅她那副驕傲樣本想锉锉她這股勁,不過想了想誠實答道:“99分吧,怕滿分你太驕傲了。”
“你給我六十分我都驕傲。”
“……”
遊艇分三層,娛樂設施齊全,大家根據需求随意走動,自由活動時間,程以桉拉着溫遇去相對人少的地方,說點隻有她們兩個人才知道的事。
溫遇現在提起和謝聞頌這事,相比之前平靜很多,也許是内心早已将今天鋪墊好的話全都準備齊全,料定這件事一定可以解決,這種考前充分複習的淡定應用到這件事上也基本七七八八。
相比之下,程以桉仿佛從溫遇口中探尋到某人的新大陸:“這是謝聞頌?”
“我怎麼聽着感覺像受了委屈的小學生離家出走呢?”程以桉都有點瞠目結舌了:“這傲嬌的樣,你平時都是怎麼馴服他的?”
溫遇無語凝噎:“什麼馴服,他又不是——”
放在旁邊的手機起了振動,溫遇話到半截停住,順手抄過來,正是某人打來的語音電話。
她擡手給程以桉看了眼屏幕的備注,後者當即比個噓的手勢,示意她可以接電話。
溫遇點開綠色按鍵,聽筒貼在耳邊:“喂。”
謝聞頌先是嗯了聲:“你們幾點結束?”
“大概,八九點吧。”溫遇聽見他那頭像是在機場,隐約聽見電子音播報航班班次的聲音。
“你剛下飛機?”
“對。”謝聞頌似乎笑了聲,“正好可以來接你。”
“不然這麼多天沒見,公主别懷疑我跑掉了。”
明明是開玩笑的一句話,溫遇聽着莫名心頭又有點酸。
這人怎麼這樣。
“你要是真跑就跑了呗,反正我也不會去追的。”
溫遇硬着嘴駁他,似乎能從這裡拽回來一點自己原有的傲嬌。
“哪舍得讓公主追。”
謝聞頌收斂起剛才的笑音,似乎格外認真:“我得自己回來才行。”
“……”
怎麼又說這種話。
别以為說這種話她就會心軟。
溫遇聽見那頭司機和他搭話的聲音,加上剛才某人的話還燙在耳邊,隻得匆匆道:“你快挂了吧,趕緊上車。”
“嗯。”
溫遇将手機鎖屏放到一邊,程以桉見她結束通話,憋了半天的情緒這會兒才釋放:“哎呦喂這愛情的酸臭味,我是不想聞也得聞啊。”
“哎呦還哪舍得讓公主追。”
“我可不相信你們隻到牽手這一步!”程以桉湊近,鼻間輕嗅八卦道:“kisskiss沒?”
溫遇點頭。
“卧……!”程以桉音量都出來硬是生生憋住,“怎麼樣?”
溫遇裝傻:“什麼怎麼樣?”
“吻技怎麼樣啊,吻技啊兄弟!!!”
某人八卦之火燒到跟前,都快把她給燃沒了,溫遇回想起他們兩次的親吻,幾乎就是嘴唇相碰,輕輕的,柔柔的,像兩片羽毛溫和拂過——
這怎麼知道吻技這種事。
“沒什麼吻技。”溫遇心裡還憋着股氣忿忿道,把最後一小口沒吃完的巴斯克叉掉,認真思考:“反正我沒品出來。”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程以桉上半身往小沙發上一仰,朝她擺擺手:“那你們今晚還是好好培養感情去吧,先把吻技鍛煉出來再說。”
“下次給本王呈點有用的信息,退下吧。”
溫遇擡手給了她一下,順道把放在玻璃桌上的手機撈起。
鎖屏打開,頁面停留在她和謝聞頌的聊天界面。
語音通話時長07:21。
溫遇愣了下。
剛才那兩句有這麼長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