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漂亮的少年紅着臉，動作羞澀而又生疏，他的唇貼在了宋淺意微涼的唇上，唇瓣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宋淺意并沒有多餘反應，看起來并不反感，他的膽子大了些，吻着宋淺意，嘗試着深入。

可他在這方面的經驗幾近于零，吻得笨拙、親得磕磕絆絆，帶着小心的讨好。

顧白清楚他和宋淺意之間隻是一場交易，是他有求于人，所以他要竭盡所能地伺候她、讨好她。

他吻得溫柔，或許男人在這方面都有無師自通的天賦，他漸漸掌握了竅門，抓着床單的手漸漸松開，圈住宋淺意的腰，又慢慢向上移動，扣住了她的肩膀。

漬漬水聲在唇舌之間響起，寂靜的房間裡響起他有些粗重的呼吸聲，他輕咬着宋淺意的唇，又慢慢向下，在耳垂的下方厮磨，在頸側留下濕潤的痕迹。

宋淺意擡手，指尖插進他濃密的發間，在他的發根摩挲，她仰着頭，那雙向來冷靜的鳳眼微微眯起，眼神彌散，看不見焦距。

宋淺意的呼吸紊亂了些許，勾着顧白發絲的手蜷縮了下，像鼓勵，又像情難自制。

但在更進一步前，顧白卻停了下來。

他從宋淺意的頸間擡起頭，原本淡粉的薄唇變得嫣紅，唇上的水光未消，那雙黑白分明的、沒有染上世俗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盯着宋淺意裸露的肩膀上，那顆紅色的小痣。

似乎和記憶中的一幕重合。

“你……”他仔細看着宋淺意的臉，像是要從她的臉上找到答案。

隻是那晚的記憶實在太過模糊，他的腦海裡隻有一個模糊的影子，根本無從對比。

宋淺意勾着他發根的手緩緩向下，劃過下颌線，最後捏住了他的下巴。

“不會？”她出聲，嗓音和平日裡的清冷不同，多了幾分慵懶沙啞的強調。

顧白搖頭，但視線向下，觸及宋淺意裸露的、白皙圓潤的肩，他肉眼可見地緊張咽了下口水。

宋淺意輕笑，松開捏着顧白下巴的手，輕輕一按，又兩人壓在身下。

她居高臨下看着顧白。

少年精緻白皙的臉透着薄紅，原本淺粉的薄唇因為長時間的厮磨變得嫣紅，仿佛塗上了一層胭脂色的唇彩，卻不顯半分女氣，像一張素淨的白紙上，滴落的一滴紅顔料。

宋淺意的指腹按在這滴紅色的顔料上，輕輕摩挲，隻是這個程度的接觸，就帶來一陣過電般的酥麻，顧白的唇瓣不自覺地分開，輕喘，胭脂色的嘴唇像熟透的李子，越發地紅豔。

宋淺意親了上去，她舌尖輕巧地叩開牙關，與他交纏、纏綿，與顧白之前的生澀笨拙不同，她的吻如她的人，霸道且占有欲極強。

她奪走他的呼吸、侵占他的每一寸角落，指尖從唇角向下，劃過喉結、鎖骨，她的指尖仿佛帶着滾燙的熱度，所過之處，由内而外泛出了一抹淡淡的粉，像紅色的顔料被熏染開，白皙的肌膚透出極緻的豔。

顧白似承受不住，他仰起頭，那雙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湧起一陣霧氣，變得濕漉漉的，眼底泛起陌生而濃烈的情潮。

他圈着宋淺意的手臂微微收緊，脖子抑制不住地擡起，後仰，喉間發出了一聲無助的低吟：隻是這個程度的接觸，他似乎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然而這還隻是個開始。

宋淺意不是急功近利的人，她做事向來喜歡掌握主動權，謀定而後動，在生意場上如此，此刻，在床上亦是如此。

她慢條斯理地、一點一點摸索着，将襯衫的扣子一一解開，她的手探了進去，自下而上，劃過腹部，胸口。

顧白的身體是有些單薄的，穿上寬松的衣服時更顯瘦削，但此時脫了衣服，親自去觸碰、去感受，才知道這具身體看似瘦弱，實則該有的一點也不含糊。

少年的肌肉不像常年泡健身房鍛煉出來的大塊肌肉，看起來薄薄的一層，卻十分漂亮，肌肉線條流暢，胸膛平坦結實，腰腹瘦窄緊緻，像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美少年，括弧：18+版的。

宋淺意欣賞了好一會，她聽着顧白粗重混亂的呼吸，那迷亂的眼越發濕潤，仿佛下一秒就會因為承受不住而洇出淚來。

他克制着，咬着下唇咽下喉間的低吟，眼尾因為極緻的隐忍而透出靡豔的绯色。

他的腦海裡閃過一些畫面，可他此時卻分不出一絲心神思考，隻能被動承受着宋淺意所給予的一切。

宋淺意停了下來。

顧白仿佛窒息的人呼吸到了新鮮空氣，他大口地喘息着，胸膛劇烈起伏。

然而這喘息隻是暫時的，緊接着他又陷入更深潮水中，浪花翻湧，将他卷入深海，沉了下去。

浪潮洶湧，在這無邊無際的海水中，他的身體也随着海浪沉浮，那洶湧的海浪幾乎要将他溺斃。

在這不受控制的海潮裡，顧白意識迷亂，卻又憑着本能迎合着。

他的記憶因為藥物變得模糊，身體卻記得那晚的一切。

浪潮洶湧，拍打着海岸，水花四濺，翻湧到最高處，蕩起陣陣餘波。

“怎麼又哭了？”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宋淺意的聲音，她微涼的指腹擦過他的眼角，多了一絲水痕。

恍惚間，顧白看到，眼前的身影與那不久之前的一夜重合，腦海裡模糊的畫面一點點變得清晰。

那搖晃的、迷亂的記憶裡，始終模糊的人影清晰起來。

“是、是你？”他低喃出聲，聲音卻被淹沒在粗重的呼吸下，聽不分明。

夜深了，翻湧了許久的潮水也漸漸平息，褪去，海灘之上，保留着退潮時留下的點點殘痕。

宋淺意懶洋洋地躺着，每一根頭發絲都透着飽餐一頓後的餍足，和平日裡清冷的模樣大相庭徑。

顧白看了她一眼，又匆匆收回目光，不敢多看一眼。

他想問宋淺意，在幸運酒店的那一晚是不是她，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是她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問清楚了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