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了愣在原地,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看向宋淺意,心頭不知為何湧上了一股委屈的情緒。
他的眼圈微微泛紅,揪着圍裙的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是我做錯什麼了嗎?”他低聲問,那雙漂亮的眼睛垂了下來,看起來像一隻被人丢下的小狗。
宋淺意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沒,你沒做錯什麼。”
總不能說她昨晚是見色起意,一時沖動才答應了這樁錢-色交易,如今把人弄到手,嘗到了,就打算提起褲子不認人了吧?
她在别人心裡的形象向來是成熟穩重、威嚴可靠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後悔二字。
昨晚答應過顧白的事她也不會毀約,隻是顧白這個人,不能再待在這了。
宋淺意看着顧白,難得耐心解釋:“昨晚的事,是你情我願的交易,但如今交易已經完成,你沒有必要留在這。”
“況且,你在這若是被别人看到,會給我帶來麻煩,我不想節外生枝。”
顧白沉默了許久,他眨了眨眼,強忍着失落,他往後退了一步,和宋淺意拉開了距離,啞聲說:“好。”
宋淺意說的沒錯,他和她隻是交易,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宋淺意如今答應放過他,他應該高興才是。
顧白彎了彎嘴角,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顧白想說些什麼,但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宋淺意正在吃着面,突然聽到身側砰地一聲,将她吓了一跳,她還以為是什麼東西掉了,一扭頭,看到昏倒在地、臉色蒼白人事不知的顧白。
宋淺意的眉心狠狠一跳,她上前觀察,确定顧白還有呼吸脈搏、生命體征暫時平穩後,才隐隐松了口氣,打了個急救電話。
蘭苑附近不到兩公裡就有一家三甲醫院,救護車來得很快。
醫生那些血壓計聽診器血糖儀對着暈倒的顧白一頓操作,最終下了初步診斷,給顧白紮了一針,道:“患者應該是低血糖導緻的意識喪失,但不排除腦損傷導緻昏迷的可能,還需要入院進行下一步檢查,你是他什麼人?”
低血糖?
宋淺意皺了下眉,回憶起從昨天到現在發生的事。
從昨晚到現在,顧白沒吃過東西嗎?不然怎麼會餓得低血糖?
聽到醫生的詢問,宋淺意想也沒想回道:“他是一個商業夥伴的兒子。”
顧白醒來時,就聽到了這麼一句。
是啊,他隻是被家人送給宋淺意的一個“禮物”,一個交易的物品,他連朋友都不是。
說顧家是宋家的商業夥伴,已經是擡舉顧家了。
顧白說不清是什麼感覺,隻覺得胸口沉悶悶的。
可能是低血糖還沒好吧。
“那你能聯系他的家人嗎?有些檢查需要家屬陪同的。”他聽見醫生問宋淺意,他們并沒有發現顧白已經醒來。
顧白看見了宋淺意微微皺起的眉心,許是因為他給她添了麻煩。
“不用聯系我家人,”顧白虛弱出聲,他看了宋淺意一眼,又移開目光,眼簾半垂着,蒼白的臉透着一股病态,“宋總,不好意思,耽誤您時間了。”
宋淺意皺着的眉心松開,她掃了眼顧白,确定他沒什麼大礙,才開口:“我讓管家陪你去醫院。”
“不用……”顧白下意識開口拒絕,但宋淺意已經把管家叫來,吩咐管家陪顧白做個詳細的檢查了。
顧白的拒絕根本沒有人聽。
他看着宋淺意,想起了别人對她的評價:行事霸道、為人冷漠、說一不二。
顧白已經初見端倪。
救護車拉着人遠去,宋淺意也坐上車去公司上班。
有了早上這麼一樁插曲,她比平日裡晚了将近半個小時才到公司。
不過她是公司總裁,什麼時候到公司都不會有人扣她全勤。
秘書部雖好奇宋淺意這個向來比所有人都早到的老闆今天怎麼遲到了,但沒有人敢問。
上一個不知死活公私不分過問宋淺意私事的助理已經被辭退了。
早上開了兩個會,又處理了幾份重要文件,高強度的工作,宋淺意卻不見絲毫疲憊,反而越發精神和專注。
“總裁,嚴副總來了。”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助理朝宋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