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祖父,我希望可以找到他,夫君你的父親一定對你很重要吧,就像外祖父對我一樣重要。”
崔煊點點頭,目光悠遠地望向遠處,似乎再沒有說話的意思,疑惑是,不感興趣,阮慕便不敢再說話。
過了片刻,他突然開口,
“和我說說你的外祖吧。”
興許是今日的氛圍不一樣,興許是今日阮慕做了什麼合他的心意,興許是他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撫平了心頭的煩躁。
他們一起說了這兩年來,最多的話,她說了自己的外祖,他呢,也說起自己的父親,他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天邊月,鏡中花,她好像,離他的心更近了點點。
他好像,對她,了解多了一些些,她竟不是個乖巧的,小時候簡直頑皮極了。
興頭正起,崔煊竟然撩起袖子,對着那頭的沽酒小哥大呼,“送些酒來。”
那人竟真的扔了繩子,崔煊再拿繩子系上吊上來。
濁酒澀口,阮慕嘗了一口臉便皺成了一團,那滑稽樣子竟惹得從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崔煊哈哈大笑起來,阮慕從未見過他如此爽朗大笑,不由得看癡了,“夫君你笑起來,真好看。”
從前她不敢說這樣的話,最初說過一次類似的,那會兒的他,臉色可難看了,可今日崔煊卻是輕輕勾唇,坐姿恣意,頗有狂放不羁的公子之态。
好似要印證她所言不假一般。
眸中帶來隐隐笑意,心道,讓她喝點酒,竟這般口無遮攔,便要将酒瓶拿走不許她再喝。
阮慕卻死活不肯。
哈?膽子越發見漲了。
這竟是一個粗蠻的丫頭。
崔煊去搶,阮慕護着,崔煊咬牙,阮慕差點撲過去去咬人。
崔煊差點氣笑了,捏着她的下巴,指尖的觸感滑膩溫軟,一雙眼睛興許是因為酒意,帶上一層水霧般的迷蒙,唇瓣水潤飽澤,叫人心生搖曳。
阮慕被他瞧得生出不自在來,想要掙脫,
“我要起來....”
話還沒說完,面前的俊臉陡然無限放大,嘴頃刻便被堵住。
“唔~”
阮慕驚得眼睛瞪圓了,面前是他長翹的睫毛,酒氣熏得她暈暈乎乎,唇上的觸感叫她幾乎沒了力氣。
那雙眼睛倏地睜開,深邃無邊,仿佛要将她吸進去般。
“閉上眼睛。”他命令。
她緩緩閉上,漸漸覺得自己漂浮無依,試圖去抓着手邊的一片衣襟時。
“啊...”
崔煊将直接她攔腰抱起,踢開廟宇閣樓的門,塵灰落下,阮慕來不及擦眼睛,崔煊已将書案上的東西盡數揮下,落了滿地。
她被放在上頭,迷醉的眼睛還沒有看清楚這裡漆黑的情境。
崔煊已俯身下來,帶着酒意和霸道。
不知道是他喝了酒,還是纾解心頭的燥意,這是一次和新婚之夜絕不相同的體驗。
在無數次,阮慕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時,而後又攀往更高的山峰,最後她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也許不是睡,是暈的也不一定。
一夜恣意,一夜貪歡。
早晨,阮慕是被樓下的叫賣聲,和身上的酸疼疼醒的。
她微微睜開眼睛,整個人吓了一跳,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身在何處。
記起昨夜的荒唐,阮慕心跳似又如那般猛烈跳動,臉上紅紅,一動作,才覺得胸前一涼,擡手去拿散亂的衣衫遮蔽,手卻幾乎軟得擡不起來,上頭的紅痕觸目驚心,渾身酸疼腫脹得叫她輕吸了口氣。
可随即,她又按捺不住内心的歡欣。
地上是他的外套,身側的人,在熹微晨光灑下,他的眉眼放大,更顯英氣逼人,阮慕忍着酸疼,擡頭試圖描摹他的眉毛、眼睛....
猝不及防,崔煊的睫毛一顫,而後銳利的眼睛陡然睜開。
他也愣了一下,可反應的速度比阮慕更快,幾乎是在皺眉的同時,已經側身避開她。
聲音帶了晨起的暗啞,卻十足冰冷。
“你先穿好衣裳。”
等阮慕忍着酸疼穿好了,崔煊才将地上的外衣撿起,穿上。
即便褶皺明顯,卻絲毫不堕他陌上公子如玉的風雅。
他眉目疏淡,又恢複從前的清冷,隻是臉色不大好,不知是因酒後不适,還是因為...什麼别的。
在視線掃過地上某團穢物時,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我還有公事,你...先回去吧。"他淡聲道,然後便徑直推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