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那頭,和榮原本在街上漫無目的疾跑,他從昨日就開始找人了,可是找了整整一夜都沒有半點消息。
事情那樣緊急,可找不到人該如何是好?
可城裡城外幾乎都已經找遍了,甚至連阮大夫的家都已經去瞧過了,也都是沒有人的。
就在他焦頭爛額不知道如何是好得時候,突然,竟然在街上看到了自家大人的身影。
和榮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急忙擦了擦眼睛,然後整個人差點蹦起來。
“大人!”
崔煊回過神來,“何事?”
“大人您去哪裡了?叫我好找.....”和榮大喘氣。
“有何急事,我不是告假了嗎?”崔煊問。
“公公還在等着呢,若是今日再找不到大人,我都不知怎麼辦才好。”
公公?
“是,聖旨到了,您前腳剛走,那邊公公就來了,可當時,已經找不到您的人,公公已經安頓下來了,可是這旨意,卻是不能再等的了。”
崔煊臉色有些發沉,無奈,也隻能先往回走。
那公公果然已經是有些焦急的,等看到崔煊,才立刻松了口氣,而後作揖行了個禮,若是旁人自然沒有這樣的待遇,可崔大人不同。
“崔大人,喜事啊,請接旨吧。”
崔煊撩起長袍,跪下,可心裡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公公聲音尖細又铿锵有力地念完,然後嚴肅的表情立刻帶笑,彎腰扶起崔煊,“崔大人,恭喜啊,這樣的殊榮,放眼整個京城,那可都是獨一份兒的呢。”
“您這些年的勞苦功高,聖上都是看在眼裡的,怎能叫您現在還孑然一身呢。”
崔煊臉色有些發白,片刻後,才将聖旨接過。
“多謝皇上....多謝公公。”
和榮立刻過來,請公公去喝酒,晚上還準備了極好的酒樓好生招待。
公公樂呵呵地走了。
外頭,竹戒這才進來,“大人,這....是好事啊。”
“隻是...”
竹戒也發現了,自家大人的臉色十分不好。
皇帝要将自己的姐姐,也就是長公主殿下嫁給崔家中功名最好的兒郎,裡頭沒有明說這人的姓名,可是也差不多是指名道姓了,整個崔家,現下年齡合适的,就隻有崔煊一個,而且是探花郎,功名最好的。
下頭倒是還有一個弟弟,可年紀也太小了些,才十八,而公主今年都二十四了,那是不相配的,倒是大人二十八,算是相配。
隻是公主是頭婚,大人卻已經續弦了,不過公主年紀拖得這般大了,其實也還是合适的。
“現下明相虎視眈眈,越發做大,您就是他的眼中釘,有長公主幫忙,咱們勝算更大了一成,這應當也是皇上的考量...”
崔煊沉默不語,隻是臉色黑得吓人。
“我知道大人無心婚事,可皇上也沒有逼着您舉案齊眉,從前您和前少夫人的事情,皇上大約也知道,再說了,公主她...也是養了面首的,所以,您不想成婚,與同長公主成婚,其實...”也并非不能接受啊。
兩個人各過各的就是了。
崔煊猝然擡頭,鋒銳的眉眼叫竹戒心頭一顫。
“誰說,我不成婚?”
竹戒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可置信,“您,是答應娶公主了?”
崔煊冷笑,“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答應了。”
那麼?
就在竹戒懵了的時候,崔煊直接不容拒絕地下令,“将崔焘給我押過來。”
他用的“押”字,那便是無論這位五公子答應與否,無論三房的人願意不願意,連問号都不能有一個,就要把人送來。
三房大抵上,應當是願意的,畢竟,崔家想要跟着崔煊過來的人可不少。
隻是竹戒也不了解,“大人叫五公子過來?”
“七日後,我要見到他。”
“是!”竹戒立刻領命。
這樣遠的距離,單程緊趕慢趕七日也是到不了的,這就是要動用崔煊手下私密的消息網絡,以及運送線路了。
竹戒隻以為是那邊明相又有了什麼新動作,可是五公子?那個整日花天酒地的五公子,來了能有什麼用?
等人都離開了,崔煊臉色依舊不大好看,一年後,便要成婚。
春闱,距離春闱還有大半年的時間。
那崔焘...想起他,崔煊也有幾分頭疼。
不過,縱容是欺君也罷了,他都不可能答應這門婚事。
絕不可能。
建邺通往衢州府的官道通暢無阻,車馬熱鬧,人□□織。
阮慕在馬車上,旁邊坐着的的确是一個華貴公子,面如冠玉,年紀瞧着三十左右,可玉樹臨風,頗有儒雅之風。那公子道,“這位老人與家父相談甚歡,隻是昨日突然染病,卻是不要旁的大夫,所以才特意來這裡請阮大夫過來。”
阮慕之前已經同這位公子确認過,那個和人家父親相談甚歡,其實去騙吃騙喝的老人,就是自己的那個孫爺爺。
不要旁的大夫,點名指姓叫她過去。
她大概能猜得到是為什麼,可是孫爺爺病了,阮慕即便心中有所猜疑,也不得不走上一趟。
“多謝周公子,爺爺在那邊叨擾了。”
“哪裡哪裡。”
“阮大夫...”那公子頓了頓又開口,“早便聽聞過建邺有一位女大夫,一直心生...好奇,不曾想,老人家竟是阮大夫的爺爺,而且,還真是竟是聞名不如見面。”他看着阮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