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夜神月番外. 規則之外(上)
01.
【毒蛇炫耀口中的釘子,大地有着毒蛇、吞吃鳥蛋的寂靜。】*
“月,這幾天你上下學的時候多注意一點。”
男孩目光微凝,轉向播放着的電視:“因為最近從監獄出來的的逃犯嗎?”
由于一家之主的工作特殊,夜神一家的餐桌上經常會播放新聞。
“近期,一名死刑犯在襲擊獄警後從監獄逃出……據悉,該名犯人入獄前實施過多項犯罪,性質極其惡劣……”
穿着正裝的主持人一條條陳述着犯人令人心驚肉跳惡行。長年累月播報類似事件的經驗,訓練出她播報時平靜無波的專業腔調。
“警方稱,犯人從監獄逃出後,襲擊了曾參與捕獲他的其中一名刑警,該名刑警腹部連中數十刀後當場身亡,随後趕來的妻子也未能逃過厄運……”
夜神太太擔心還小的女兒收到驚吓,忙換了頻道。娛樂節目一下子吸引了夜神妝裕的注意,也興沖沖地跟着電視裡的藝人一起拍手。
夜神月垂下眼睫,夾起飯菜,沒有表情地繼續咀嚼。
“可憐那個同事的孩子,還那麼小……”這時候年紀尚輕的夜神總一郎搖了搖頭。面對同事的不幸,他做不出任何可以挽回的事。
又皺了皺眉,覺得這個話題不适合和還在讀小學的兒子說。
“月,你不用管這些,平時要多注意。最主要的是課業要好好完成,知道了嗎?”
“知道了。”
解決完晚飯的夜神月放下碗筷,回房間前,他回頭又看了電視上新聞的畫面一眼。
屏幕照片裡眼角帶疤的男人皮膚皺巴巴的,在入獄照上輕蔑地笑着,露出一口黃牙。
02.
幾天後,父親帶回來了一個小女孩。
事先得到夜神總一郎囑咐的他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世的:新聞上被殺死的那對警官夫婦留下來的孩子。
長得白白淨淨。笑是笑着的,但夜神月一眼就看出她笑容之下,是過早失去雙親的惶然和無措。
多一個妹妹對他并沒有很大的影響,而向來聽從父親話的他,也會成為一個體貼關懷之至的哥哥。
這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成為一個優等生、與人建立良好的社交關系、對外維持完美的形象……這些對他來說,全部都算不上是挑戰。
直到碰到……夜神晴子。
“以後晴子就是我們家庭的新成員了,好了,月、晴子,你們打個招呼吧。”
溫暖友好的笑意,體貼歡迎的話語,對付這種年紀的小女生已經足夠了。
“!!!”
“?”
對方在聽到他的名字之後卻露出了極大的驚吓的表情。
“啊啊啊……啊?”
“?”
他甚至要懷疑是不是這位“妹妹”受到家庭變故帶來的刺激,産生了某種精神疾病。
好在,接下來的相處過程中,他判斷對方的精神智力狀況處在正常人的範圍之内。
也許是因為父母的遭遇,現階段對周圍人都抱有不小的戒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份警惕尤其是對他的。無論他怎麼示好親近,也始終沒有收獲到對方理想的反應。
大概這就是弱者的本能吧,在沒有安全感的環境裡習慣把自己蜷縮起來。
一段時間後,在她身上看見的遮遮掩掩的傷口就可以佐證這一切。
人們總說孩子是最純真的,卻不知道經過教化的人早已學會潛藏心中的惡,惡沒有消失,隻是在遮遮掩掩中進行着。作為群居動物,人類這個物種似乎從幼年開始就可以排除異己,對同類施加難以想象的暴行。
“快看啊!她在發抖!”
“哈哈哈……你那還有水嗎?再澆她一瓶?”
“怎麼還哭了!不就是踢了你幾腳嗎?!你之前是想偷偷告訴老師吧!”
“喂,會不會不太好……旁邊好像有人過來了……”
“怕什麼?你剛剛玩的時候也沒見你怕啊。”
“是啊,再說誰會來管這閑事?剛來這家夥我早就看過了,平時還沒交上什麼朋友……”
……
夜神月默默離開靜靜注視着這一切發生的牆角 ,在校門口等到收拾好一切的夜神晴子。
她被潑濕的黑發被撈起整齊地紮好,書包和衣服上的灰塵也已經被拍幹淨:“……哥哥,我們走吧。”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依舊露出和平常别無二緻的溫暖微笑:“……嗯。我們回去吧。”
她叫自己“哥哥”一直有點生硬。夜神月覺得,要不是父親讓她這樣叫,她說不定并不願意這麼稱呼他。
臉上的淚痕沒有擦很幹淨,膝蓋和手腕的淤青遮掩得也并不好,這些都是不用很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的事情。可是老師沒有發現,忙着照看三個孩子還要操勞家務的母親沒有發現,身為刑警的父親也沒有發現。
當她嗫嚅着雙唇,試圖向她唯一能依靠的大人尋求幫助時,忙于工作的夜神總一郎沒來得及聽完她說的一句完整的話,留下一句:“有什麼事情找夜神阿姨,在學校和大家好好相處。”就摸摸她的頭,披着風衣匆匆前往警局了。
這樣的情形夜神月早就見慣了,但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某人來說又是緻命一擊。
什麼時候會熄滅呢?夜神月看着她那雙依然對身邊長輩飽含憧憬的眼睛,心想,你早晚會明白,内心期待的正義在這個世上并不是常事,你父母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說明。
03.
解決那群人非常的簡單。
隻需要稍微用點零花錢收買高年級,讓他們去教訓一下那群人就好了,即使出事,那也不關自己的事。
果然,色厲内茬的人一旦自己淪為了羔羊,就醜态畢露,連聲叫饒。
那群高年級的反過來敲詐自己也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