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成毅:?
“蹲下,”
韓成毅雖然想不通,但還是照做了,他蹲在夏川的椅前,就像隻溫順的大型犬。夏川一手握上了他的脖子,發洩似的微微用力,韓成毅的喉結很大,在他掌心輕輕滾動,夏川心裡一軟,手象征性地掐了一下他的脖頸就離開了。
“扯平了。”
“扯平了?”韓成毅一愣,“你……”
他話沒說完,突然低笑了一聲,似乎帶着點嘲弄的意味。
夏川沒那閑工夫去琢磨他笑裡的意思,“其實在米諾第一次和你交手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嗯?”
“你似乎不太會控制自己某些方面的……”夏川想了想,用另一個詞代替了“異能”兩個字,“力氣。”
對于國特局來說,對方無疑是個好苗子,不過目前還不方便透露太多。
夏川溫和地引導他,“拒絕和别人接觸并不能保證你就永遠不會傷害到别人,事實上,這麼做反而會無形中傷害到自己最親的人,你得想辦法控制你的這個能力和沖動。”
韓成毅唇邊的諷笑更大了:“你覺得我沒試過?”
“如果你一個人控制不好的話,我來幫你。”
韓成毅定定地望着他,
夏川間他突然沉默,補了一句:“我沒在開玩笑。”
“如果我一個控制不好,”男人的聲音像是斷了的弦,沉寂了片刻才續上,“你死了呢。”
夏川笑了笑,“我不會死。”
“這世上總有些奇奇怪怪的事,和奇奇怪怪的人,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韓成毅:“那你呢?”
“我的身份和能力你以後會知道,但不是現在。”異能者一經發現,大多會收歸國特局檔案調用,但在被正式錄用之前,夏川還是得有所保留,“你從現在起得學着與人接觸,并控制這股力量,不要一味逃避它,不論它是與生俱來,還是後天獲得,現在它已經就像你的手、你的腿一樣,成為了你的一部分。”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不介意被弄傷。”韓成毅深邃的眼蘊着某種不明的意味,“你們都太脆弱了。”
“脆弱?……等等,”夏川突然發現了什麼,糾正道,“是人都會受傷,會痛,你也一樣。”
韓成毅皺着眉,似乎不以為然。
“把你的手給我。”
韓成毅照他的話做了。
夏川握住他的手腕,咬住了他的食指。
“痛麼?”他的話有點含糊不清,韓成毅幾乎能碰到他柔軟的舌頭。
“不痛。”
夏川皺了皺眉,這次用上了兩邊尖銳的虎牙,但隻給對方留下了淺淺的兩顆牙印,他咬得時候明顯感覺到皮膚的表層有股不小的阻力。于是他去廚房轉了一圈,掏了把小小的水果刀出來。
“希望你不會介意。”夏川沖他微微一笑。
韓成毅或許是對剛才的事還有所愧疚,非常配合地伸出了手。
尖銳的刀尖紮進了皮膚,韓成毅呼吸微微急促,這種感覺很久沒有過,讓他近乎有些亢奮,“痛,感覺到了。”
夏川立馬停手,拔出刀尖,他仔細地觀察了下,發現流出的血很快就自行止住了,而在撫摸韓成毅的手指皮膚表面時,并沒有發現牙齒曾感覺到的那股阻力。
“或許是我想多了,不過你痛覺的敏感度比普通人低很多,”夏川冷靜地告訴他,“不能算個好事,畢竟疼痛往往能提高人對危險的感知度。”
“很專業的意見。”韓成毅評價道。
“最後,如果你配合的話,我可以幫你把小時候地下倉庫的那段記憶徹底抹掉,怎麼樣?”夏川有意無意地試探問。
“抱歉,”韓成毅态度有一瞬間的疏離,淡淡道,“我不太喜歡别人動我的記憶。”
夏川聳了聳肩,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所以,你到底是誰?……Lucy倒是撿了個麻煩回來”
“Lucy?”夏川想到昨晚沙灘上那個紮着兩個小揪揪的女孩兒,不自覺笑了笑,“她很可愛。”
“還有,想知道我是誰的話,下周一早上九點以後,來這裡找我。”夏川說着,從上衣内側口袋裡掏出一支筆,在留言簿撕下的紙條上寫下了單位的地址,“我等你。”
韓成毅食指和中指夾着紙條接過,對夏川的離開沒有阻攔也沒有挽留,隻是靜靜地看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間内。
人走了,食指上的牙印卻沒有完全消失,韓成毅伸出拇指摩挲了片刻,撐着腦袋低笑起來:“……有意思。”
他端着夏川一口沒動的咖啡,走到碩大的鏡面落地窗前,從這裡他能看到酒店門前所發生的一切。從昨晚起就倚着車門等待的男人還沒有離開,現在看到夏川衣着齊整地走出來,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隔得很遠,自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從昨晚夏川宿醉時錯過的那二十幾個未接來電不難猜到。
“……樊亮飛,”
韓成毅饒有趣味地啜了一口杯中咖啡,
“小心點,它會不高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