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誰來告訴他胸前那兩坨是什麼鬼啊!
韓成毅暗道不好,扔了錦被連忙去捂他的嘴,就在這時,房門“嘭”地一聲被推開了,緊接着屏風後頭,一個上了些年紀、華冠麗服的美婦被丫鬟扶着轉了出來。
那婦人一見眼前之景,氣得手都哆嗦了,指着韓成毅的鼻子痛斥:
“你這逆子!真兒如今懷胎六月,你非但不體諒她,還隻顧自己快活!”
……懷……胎?
夏川眼前又是一黑,恨不能昏過去,隻當做了個噩夢。
被罵一臉的韓成毅:……
他剛剛虛壓在夏川身上,正準備捂住對方的嘴來着,這下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那貴婦撒了氣,快步走到塌前,一把推開敞着袍服的韓成毅,護住夏川的肚子歎息,“我的乖孫啊,你受苦了。”
又擡頭拿一雙鳳眼瞪着韓成毅:“你這迷了心竅的混賬,還不給為娘滾出去!”
韓成毅腦門青筋直跳,他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這麼一而再地罵他……偏偏夏川這會兒現在又完全不在狀态,赤/裸着空洞地盯着床帏,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
無法,他忍了忍,隻好按這女人的意思“滾”了。
韓成毅走了之後,那婦人又陪着夏川說了話,發現對方模樣不太對勁,以為是自個兒如狼似虎的兒子真把人給吓着了,于是輕言安撫道:
“真兒别怕,有為娘在呢,玄塵這臭小子絕不敢胡來。”
……真兒,玄塵……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能我讓一個人待會兒嗎?”夏川一動不動,有些生無可戀地說。
那婦人蹙着柳眉,似是有些不放心,不過到底還是尊重夏川的意思,離開前輕輕掩上了門。
大概一炷香的時辰後,夏川從卧榻上坐了起來,裡頭的衣服太繁瑣,他幹脆沒穿,直接套了件寬大的袍子在身上。
消化完了……
再怎麼不想面對也得面對,找到辦法回去才是正經。
從剛剛那女人的話裡可以整理出一些信息,首先他和韓成毅呆的這個身體是一對夫妻,女人已經懷胎六月了。
想到這兒,夏川歎了口氣,他低頭看了看顯懷的肚子。這種感覺有點新鮮,他忍不住好奇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搖晃。
如果說那女人口中的“真兒”和“玄塵”就是這對龍鳳玉镯的主人,那麼……那他肚子裡的這個,會不會是那尚未出世的鬼嬰?
想到這兒,夏川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他竟然還真變成那鬼嬰的娘親了。
現在問題來了,這身體原主呢?
……又是什麼原因導緻他和韓成毅的魂魄陰差陽錯來到了千年之前?
夏川擡手拽了拽散在肩上烏黑的長發……拉不下來,手感和自己化妝後戴的假發也不相同,似乎更加地細軟順滑。
他坐到了梳妝台前,擡眼往銅鏡裡看,多少有些好奇鬼嬰生母的長相。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又是一道驚雷劈了下來!
原來這女人竟和女裝的夏川有八/九分相似,不仔細瞧的話,幾乎會被當做同一個人!
……怪不得,剛剛醒來的時候韓成毅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身份,也怪不得那鬼嬰會對他親昵至此,甚至明知危險也不願離開。
夏川腦子裡嗡嗡一片,亂得很,
這是巧合嗎?……還是說,他和鏡子裡的這個女人有什麼關系?
這件事似乎比夏川想象的複雜很多,他起身在屋子裡轉了轉,試着理出個頭緒,無意中瞧見了牆上那幅人物畫。
畫中所繪的是一個白白淨淨的孩童,梳着總角,脖子上系着紅肚兜,他藏在樹後調皮地露出半個身體,像是在和什麼東西捉迷藏,臉上的笑容天真爛漫。
夏川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孩子——正是别墅内鬼嬰所幻化的模樣。
這畫的提款為:癸巳年春贈吾妹,而印章上作畫人留名:薩烏。
……薩烏?
好像有些熟悉,但仔細想了想,他周圍根本沒有出現過這麼一個人,難不成是什麼史書上瞧見的?
不過,這個薩烏既然和鬼嬰的母親是兄妹,那麼他現在這具身體的身份倒極有可能是一個叫做薩真的女人。
……古古怪怪的名字。
算了,不想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找韓成毅商量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