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腦海裡炸開的絢爛煙花消散落盡,他才聽到病房門上輕微地叩門聲。
房門上的觀察窗映出韓成毅面無表情的臉。
叩門的聲音很輕,夏川并沒有醒,
樊亮飛也沒有離開夏川柔軟的唇,一雙眼就這麼充滿敵意地和韓成毅對視着。也許是在用這種方式宣誓某種所有權,沖動,但也是本能。
韓成毅沒有再繼續敲門,隻是靜靜地看着,臉上沒有一絲特别的表情……就像個無關的局外人。
樊亮飛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無形中,對韓成毅的敵意也減輕了不少。
于是他直起身,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輕輕推醒了夏川。
夏川迷迷糊糊地睜開一隻眼,然後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有人來了,看樣子應該是找你的。”樊亮飛眨了眨眼,示意房門的方向。
夏川轉頭看了過去,正對上韓成毅的視線,于是他飛快地掉回了頭,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怎麼了?”
“……沒,”夏川手撐在潔白的床單上,僵硬地站了起來,“我去開門。”
他甚至沒看韓成毅,低着頭視線一直膠着在地面上,就連擰開門把手的時候也是。拜自己敏銳的直覺所賜,夏川能十分清晰地感覺到那人淡淡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身上。
“你來幹……”什麼兩個字還沒出口,他手腕一緊,就被那人給拽出了門外,像是逮到了獵物的雄獅一樣散漫而不容反抗地大步往外走去。
樊亮飛見了,瞳孔縮了縮,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牽扯到腹部的傷口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低頭一看,那藍白條紋的病号服上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迹。
……
韓成毅扯着夏川沒走幾步,就被甩開了,
“放開,”夏川捂着自己的手腕,語氣很沖,“幹嘛呢你?”
韓成毅沒說話,但眉宇間透着不悅,“你消失了三天,家也不回,昨晚睡哪兒的?”
“你管我睡哪兒?”
他無意識怼了回去,但怼完了才發現自己的态度實在奇怪,明明對方隻是關心他而已。他不吱聲了。
等到冷靜下來,才說,“我朋友動手術,過來照顧他。”
“是嗎,”韓成毅顯然不信,淡淡道,“我來的時候問過前台,那個人明明是今天早上才動的手術。”
夏川:……
“你在躲我?……為什麼?”韓成毅道,“不去上班,家也不回,我實在弄不清楚你在想什麼。”
夏川聽完他的話,一股無名火就上來了,什麼為什麼?他怎麼好意思問自己,一個人的神經真的能粗到這種地步嗎?!
這個事吧,追究起來,
……得從三天前他和韓成毅魂魄歸體的那會兒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