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特局,
一樓會議大廳,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陸守國将手裡的資料理了理,簡單地向夏川和韓成毅陳述了他倆被勾魂後所發生的一切。
“好在這個薩真還算守諾,沒真正傷害你們,現在鬼嬰抓到了,這個案子算是結了,不過要查的還有很多。比如這龍鳳玉镯,以及牽扯其中的鬼嬰來曆,那可是隻近千年的煞……大意不得。”
“所以,你們準備怎麼處理它?”
這話是夏川問的。
他被韓成毅帶回來後,一直都沒怎麼說過話,雖然平時開會的時候也挺乖挺安靜,但陸守國不知怎的總覺得嗅到點陰郁的味兒。
稀奇。
“這個麼……估計得交到上頭決定吧。”
“交上去,他還有活路嗎?”夏川的神色很平靜,不如說……平靜地過了頭。
“沒錯!”陳墨站了起來,敲了敲桌子,“當初誰答應的薩真保下他的孩子,現在開始出爾反爾,袖手旁觀,真是丢我們國特局的臉!”
他說完,懶懶地斜了眼身邊的人,“是不是?季白!”
被點到名的季白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你說什麼?我瞎了聽不見。”
“你!”
“别吵了!”陸守國一拍桌子,“我叫你們是來商量的,不是比誰嗓門大!”
……老局長這麼一吼,亂糟糟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
“其實,能夠兩全的辦法也不是沒有,”
說話的人是韓成毅,衆人一下子朝他看過來,除了夏川。
他說,“之前在别墅的那晚,你們不是提到過麼。”
“你是說‘煉度’?”
所謂‘煉度’,即提煉鬼煞的陰氣,将其中執念洗煉純淨,使之轉為普通魂魄,自然消散轉世。
“這個讨論過的啊,”陳墨撓了撓頭,“不是因為程序太麻煩被pass了嗎?鬼知道這玩意兒的血親後代去哪兒找?”
韓成毅卻道:“血液樣本不是問題,就看陸局願不願意去國外跑一趟了。”
夏川聽到這兒,再沒忍住偏頭朝身邊男人看了過去,眼中流露出未加掩飾的驚訝與疑惑。
這些話本該由他說的,沒成想自己這邊打了半天腹稿,卻被對方搶了先。
現在由韓成毅提出來,成功率到底有多少,夏川根本沒把握,陸守國平日和他們相處雖沒什麼架子,但對待起上頭交的任務絕對稱得上嚴謹而又古闆。給不出足夠的理由的話,他是不會在這種敏感時期為區區一隻煞浪費時間跑這麼一趟的。
否則自己就不會思量半天,遲遲未能說出口了。
“哦?”陸守國笑了笑,“你有多少把握,我不會白跑一趟?”
“百分之百。”
陸守國聽完沉默了一陣。他眉頭微擰,鷹隼般的目光緊緊注視着韓成毅,臉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然後,在某個時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衆人:……???
“行!”陸守國猛地合上資料,頗為豪邁地大手一揮,“那我就跑這一趟!順便見識見識我們國内跟聯合會的技術差距!”
夏川提着的一口氣松了下來,不過松得太快了,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這就,成了?
他有點納悶,這個老狐狸有這麼爽快的嗎?以前打發起自己來可是一套一套的……别的不說,單說跑這麼一趟,來回機票加委托‘煉度’的費用加起來肯定不低,居然沒能聽到那句熟悉的——‘需要等上頭審批同意,下撥資金’——就拍了闆?
夏川總覺得哪兒有古怪。
不過沒等他深想,陸守國就點了他的名。
“明天彙報完工作之後我就向上級提出申請,然後盡快出發,志磊這次跟我一起行動,”他沖老搭檔點點頭,又交代了其他人一些任務,“你們就順着這對龍鳳玉镯繼續追查下去,這案子還沒完,都給我留心着點。”
“小夏,”陸守國清了清嗓子,“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局裡由你全權負責。”
夏川:……?!什麼
“不希望我白跑這一趟的話,就給我好好幹!”某人老神在在地補了一句。
夏川本來還想拒絕,一聽陸守國拿鬼嬰的事兒威脅,隻好硬着頭皮回了聲:“是。”
“行了,散會。”陸守國道,“其他人都出去,韓成毅留下。”
人都走了,
偌大的會議室顯得格外空曠而安靜,
陸守國反手将門鎖上,轉身面向韓成毅,凝眉肅目,模樣瞧着比開會時更嚴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