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直接找了酒店經理,對方見他出示了證件自然不敢怠慢,讓前台接待處的人調出了周立的入住資料。
“C504号房?”酒店經理瞧了眼搜索結果,臉色有點古怪。
“怎麼了?”夏川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惡。
“啊,沒什麼。”經理搓了搓手,客氣地沖他笑,“走吧,我帶你們上去。”
S市中心酒店一樓大廳确實金碧輝煌,無比奢華,但電梯往上到了客戶入住的樓層,就狹窄單調得多了。不到三米的走廊,筆直地通向幾十米的盡頭,兩側則是如同複制粘貼的一排排房間,除了門牌号根本沒有任何區别。
廊頂燈光昏暗,堪堪可以視物,整個樓道給人以十分逼仄的感覺。
“诶,小英,你說那房間的客人什麼時候走啊?我今天進去差點被熏暈。”
“别說了,我昨天去收拾差點就吐了。”
“黑漆漆的,還不開燈,我剛剛真有種進了鬼屋的感覺。”
“你跟經理反映了嗎?”
“反映了好幾次了,有個屁用,上頭還不是有錢就賺,哪裡考慮我們這些保潔的感受?”
兩個身穿保潔制服的年輕女孩兒迎面而來,她們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在這麼狹窄寂靜的走廊裡夏川幾人還是能夠聽的清清楚楚。經理臉色隐隐有些發綠,在她們嘀咕着擦肩而過的時候叫住了兩人,記下了她們的員工号。
兩個女孩兒顯然沒料到自己抱怨的話會被當場逮到,不過倒也挺硬氣,當場就摘了手套,直說經理您不用辭我們,我們不幹了。
完了,兩人扔下手推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把這位酒店經理氣得不輕。
離得近了,能聞到那推車裡頭散發着一股怪味兒,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似的慢慢發酵。
嚴晉鼻子靈,第一個受不了,忍不住離得遠了點。
夏川皺着眉探頭往裡看,沒什麼特别的,就是一些換洗的床單被套,不過那雪白的布料上似乎沾染了一些暗黃色膿狀物,面積不大但十分顯眼。
酒店經理怕他們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忙解釋說,“我們這兒每天接待人數上千,總有些客人特殊一點,身上氣味不好聞或者有皮膚病什麼的都很正常。客房每天都會進行消毒,換洗布草,完全不用擔心。”
頓了頓,又補充,“作為五星級酒店,我們一向秉承賓至如歸的理念,像剛剛那兩個不敬業的員工,我們肯定是不能要的。”
夏川笑了笑,沒有表态。
經理叫來人繼續收拾,然後帶領他們接着裡走了一段路,在504号房間門口停下。
“就是這兒了。”
他掏出客房的備用卡,在讀卡器上刷了一下,将門打開。
霎時,
一股消毒水混雜着腐爛氣息的濃重異味争先恐後地湧出,竄入鼻腔,令人作嘔。
嚴晉直接就吐了,吐了那客房經理滿鞋都是。
那經理也好不到哪兒去,喉嚨裡直泛酸水,掩着口鼻話都說不利索。
“怎麼……味兒這麼大。”
夏川微微屏息,沖他諷刺地一挑眉,“這就受不了了?剛剛你辭退的那保潔員可是不怎麼敬業地打理這屋子好幾天了。”
那經理憋着氣,臉色忽紅忽白,好久才讷讷地說,“這位房客剛入住的時候沒這麼大味兒,我以為……而且人家已經包了一個月,管吃管住,錢都付了。”
“管吃管住?這幾天三餐你們送進去他吃了嗎?”
經理點頭,忽然又不确定了,“……這麼大味兒,可能有些吃剩了沒收拾到位,這大熱天馊了。”
“嚴晉,你别進去了,”夏川照顧了一下他過于靈敏的嗅覺,又對經理說,“你也在外面呆着吧,免得一會兒熏暈過去。”
“欸,好。”酒店經理說着,離504的房門又遠了一些。
而事實證明,夏川讓這人留在外面的決定是非常明智的。
裡頭沒開燈,靜得有些詭異,
季白預感到有點不詳,将手摁在了腰後别着的雷霆上。夏川走在最前面,摸到牆上的開關後,果斷将燈打開。
暖橘色的光線在室内漾開,仿佛連那股腐爛味都驅散了一些。
而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人,
“不是說人沒離開麼,”陳墨皺着眉問,“這是憑空消失了?”
夏川說,“别急,先仔細搜一下。”
這是個單人大床房,面積不小,但房間不朝陽,也沒陽台,所以即使拉開了窗簾室内也沒有亮堂多少,正常人很少會選擇這種房間住。更奇怪的是裡頭完全沒有入住的痕迹,充斥其間的隻有一股怪味。
“這兒有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