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說的滿臉都是嫌棄，但也夾雜着一點點的恐懼，似乎是還在害怕着她嘴裡的這個人。

“具體表現是……”

“他就像條瘋狗一樣，見人就咬。還把隔壁的張家小孫子給咬了，兩人在官府打了官司。”一想起那個男人，女人打了一個寒戰。

雲拿月和霍長恭對視了一眼，和他們昨晚看見的一模一樣。

蘇辰站在他身邊，“跟瘋狗一樣？是有什麼病嗎？”

但是旁邊的人并沒有聽見，小孩不滿地嘟起嘴，雲拿月在他的頭發上揉了揉，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

“不知道，沒聽說有疾病，反正就是個瘋子。”

“這麼奇怪地嗎？“

“你以為？“女人斜斜地瞅了他一眼。

“可以帶我們去看看嗎？”

女人擦了擦嘴，拿起放在地上的籃子，朝着一個方向搖搖晃晃地走去。

她肥胖的身子辨識度非常高。

跟在她身後七拐八彎地走到一條小巷子裡，這裡是京城的平民生活地方。

女人把手裡的籃子放下，指了指前面的一處房子，“諾，那裡就是老王家的，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我還要照顧孫子呢。”

說是照顧孫子，但是他們都知道，隻是不想和老王家有什麼關聯，或者是對于老王家敬而遠之。

老王家的門口蹲着一個小男孩，似乎是在玩着什麼。

“他的身上味道好奇怪啊。”蘇辰皺了皺眉頭，捂住口鼻，“但是又感覺說不上來是什麼……”

“是屍體腐朽的味道。”霍長恭說道。

“對對對，是那種味道……不對，你怎麼能聞到這種味道？”蘇辰一臉驚訝。

“因為契約，和我簽訂了契約，在契約存續期間，就不再是正常人了。”雲拿月一邊解釋，一邊走向那個孩子。

察覺到有人來了，孩子擡起頭，歪着脖子看着他，然後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你好呀，來找爹爹嗎？”

明明是最該純潔無邪的笑容，卻無端的讓人感覺到瘆人。

雲拿月伸出手，在他已經堆砌的土堆上拍了拍，讓這個土堆更為牢固，“不，找你爺爺。”

“咦？爺爺？”男孩思索了一下，“爺爺出去啦，如果你們要找他的話，可能要等一等咯。”

“知道你爺爺去哪裡了嗎？”

“這個不知道哦，爺爺做事情從來不會給軒軒說的。”回答完他的話，男孩又低下頭，用着小鏟子仔細地堆着他的土堆。

“那你爹爹呢？”雲拿月絲毫不在意，他坐到了地上，看着男孩擺弄着面前的土堆。

“爹爹？爹爹在家裡呀，但是爺爺不讓軒軒和爹爹玩。”

“可以告訴我，爺爺為什麼不讓你和爹爹玩嗎？”

聽到他的話，男孩擡起頭，“軒軒已經回答你兩個問題啦，想知道第三個問題的答案，就要和軒軒一起玩哦。”

說完，男孩又一次低下頭，旁若無人的擺弄起了土堆。

蘇辰走到他身邊，“玩什麼啊？”

男孩沒有回應他，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顧自地玩着。

“喂，這……”

還沒說完，就被雲拿月打斷，“别說話。”

蘇辰識相的閉上嘴，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少年看着男孩。

男孩沒有看他，而是在他的四周繼續堆着土堆，一個一個，圍成了一個小圓圈。

然後他站起身來，找到一根小木棍，“垮塌”一聲，堆好的土堆全部都被摧毀，接着他又坐下來，開始重複之前堆土的動作，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不論他們說什麼，再也沒有理過他們。

“這小孩怎麼這麼沒禮貌？”

這時，少年從地上站起來，“走吧，去屋子裡看看。”

霍長恭一直站在門口，看見他來了，挑挑眉，“有什麼新發現嗎？”

“你早都猜到了？”

“那倒沒有，”霍長恭揚唇一笑，語氣十分無辜，“剛知道。”

“信你才有鬼了。”

剛走進去，入眼就是堆滿柴火的院子，甚至于都沒有下腳的地方，視線往上轉，一個房門大開着，裡面黑漆漆的，在外面看不清。

靠近上面的屋子，裡面的情形才逐漸顯現出來。

一個男人躺在床上，看見有人進來了，微微擡了擡眼皮，又合上了。翻了一個身，伸手撓了撓後背。

“老頭子不在，有事下次再來。”

這副慵懶的樣子，完全不像婦人說的那樣，見人就咬。

“謝謝，不過你知道要和他玩什麼遊戲嗎？”雲拿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