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怒褚紹小人既然明着去南梁帝蕭桓面前告狀,小人行徑。
絲毫未曾反思是因為他暗許侯栾如此行事,今日方才被褚紹狠狠打了臉面。
如今,他們謝氏與褚紹恐怕要不死不休了,謝必安眼中劃過殺意,果決下令:“去,派人去追褚紹,不能讓他活着回荊州!”
謝元衡眼中生亮:“父親,宮中哪位允了我們……”
謝必安淡淡:“嗯。”了聲,謝元衡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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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徹底與謝氏撕破了臉,本就不睦的關系更加緊張,已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褚紹從宮中出來之後,連夜離開健康,有南梁帝蕭桓的特許沒有人敢攔,出了護城河西去很遠,連融回頭看繁華富貴迷人眼,就連深夜都還燃着燈的健康城,聲音謹慎:“主上,宮中發生了何事?”
宮中發生了何事?褚紹眼中露出嫌惡,酒宴之上他故意激怒侯栾,又出言得罪謝氏深夜去見南梁帝蕭桓為的就是求證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不需要問什麼,見到南梁帝蕭桓便可見分曉,隻在蕭桓的寝宮打開,褚紹見到蕭桓的那一刹那,心中便有了結果。
後面的請辭,要蕭桓的親筆手谕連夜出城不過是因為褚紹看到的結果後順勢而為之舉。
蕭桓以為他是執棋之人,善弄權柄,似那修禅的帝王一般擅長玩弄人心,殊不知褚紹早已經看穿他的心思。
就連王謝,蕭桓亦是控制不了。
褚紹聲音發沉:“速回,傳信各據點做好接應,路上布置好障眼之法。”
一路上各城池據點都有褚紹的人,但是這些人安插的極為隐秘,可以算得上是褚紹安插在各地最為隐秘的暗樁。
若非不得已,褚紹不會輕易調動這些人。
連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嚴陣以待,用飛鴿傳出書信。
隻要過了健康第一個關口,謝氏派來追殺的人威脅便小了許多,距離關口越來越近,就在連融等人松了口氣之時,看見關口長亭處的十幾匹軍馬與一輛馬車。
軍馬,隻有朝中的權貴才有權調用,以為是謝氏追殺的人比他們的速度還要快,已經攔在了關口等他們,所有人嚴陣以待拔出刀。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裡面的人身披着大氅,貴不可言,那雙清冷的雙眼與褚紹對上。
兩位算得上互相賞識的人第一次碰面,即便回了健康的蕭笈,也未曾出現在朝堂上,更不曾出席昨日的宮宴。
但是今日卻在此處刻意等着褚紹。
劍拔弩張之下,連融發問:“我們主上有急事,還請宣王殿下賞臉讓個道。”
“岐州侯今日離開了健康,他日是敵是友?”
蕭笈看着褚紹,他這一句話問的雙方心知肚明何意。
褚紹亦是看着蕭笈,當初褚紹曾言,若是南梁蕭氏的君主是蕭笈,南梁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惜不是。
他言:“褚某眼下的敵人隻有拓跋氏與安氏。”
褚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收複北魏,蕩平西涼,将天下收歸漢人,隻是見識了蕭氏王庭巍峨輝煌之下早已經被蛀蟲掏空,方才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
眼下的敵人隻是拓跋氏與安氏,但是日後便不好說了。
蕭笈的目光微微收緊,馬車兩側的府兵等着蕭笈的一聲令下,便要殺向褚紹,連融亦是嚴陣以待。
過了許久,蕭笈垂下眸子,道:“岐州侯,南梁對不住你,但是天下的百姓未曾對不住你分毫,日後還望善待百姓。”
言罷,蕭笈為褚紹讓開了一條道路,讓他們南下。
南下許久,連融問褚紹蕭笈何意?蕭笈不似他的父親蕭桓糊塗,窺破了褚紹此番回去便再不會輕易踏足健康。
若是此時不除掉他,日後便會威脅蕭氏的江山。
蕭笈的心腹亦是同樣問閉上了眸子的蕭笈為何要放虎歸山。
蕭笈冰冷的眸子睜開,眼中劃過一絲頹意,他聲音清淡無波:“我們今日帶的人不足以阻攔他們。”
不足以阻攔,但卻可以托住褚紹一時半會兒,說不定謝必安的人便來了。
而更多的原因是,蕭笈知道日後這天下,即便不是褚紹的,也不會是蕭氏的了,如褚紹所想,蕭氏早就被蛀蟲蛀空了,加上如今的君王服用那藥人性命的仙丹,日漸荒淫無度,蕭氏的覆滅恐怕就在眼前了。
這天下,蕭笈救不了,但是希望有人能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