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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紹帶兵北伐,謝蘊留在健康,這一回褚紹允許她做喜歡的事情,謝蘊卻并未如在南郡與長沙郡一般日日去醫館義診,隻是每逢初一十五在醫館坐堂。
而健康看不起病的百姓亦是教荊州與長沙郡少上許多,謝蘊這每月去兩次也不是很忙。
隻是她初一十五在醫館坐診的事情傳出去,期間袁瑛來了一回,她還未曾見到謝蘊便被方言攔在外面。
袁瑛将阻攔她的手一把推開,她的神情陰郁對着醫館裡面的謝蘊大聲:“再有十日我便要出嫁離開健康,大将軍夫人這都不肯見我一面嗎?”
她額聲音不甘,醫館裡面的人朝她那一處看去,謝蘊知曉袁瑛将要出嫁,也知道蕭笈下令袁瑛成婚當日便要随着她的夫君離開健康定居泉州。
泉州距離健康路途甚遠,她輕易再難回來健康出現在謝蘊的面前。
袁謝是蕭笈的擁趸者,為何蕭笈會下這樣的聖旨,背後定然有褚紹的手筆。
褚紹幫她出氣,她焉能不識好歹再去見袁瑛,是以謝蘊不為所動,任憑袁瑛被攔在外面。
許是意識到謝蘊當真不會見她,原來面色難看離去,離去的目光中帶着對謝蘊的怨恨。
在這次之後,袁瑛再沒有來醫館堵謝蘊,她與言喻青的婚禮就在幾日後,侯府就算再看不上言喻青,也不會放任袁瑛在成婚的前幾日這般當街鬧事做出丢臉的事情來。
幾日之後,言喻青與袁瑛的大婚儀仗從健康城中經過,正巧從謝府回來的謝蘊看到騎在綁了紅綢的馬上的男子。
言喻青的模樣倒不難看,是時下審美喜歡的風流公子模樣,隻是白淨的臉上沒有血色,眼睛下綴着青黑,是個縱欲過度的模樣。
而他娶了袁氏的嫡女,卻并沒有高興的神色,即便是袁氏嫡女身份貴重是他高攀,但是娶袁氏嫡女的條件卻是要離開最為富饒的健康去那鳥不拉屎的泉州。
他隻認為袁氏女拖累了他,故而毫無喜色,看模樣會是一對怨偶。
言喻青的後面是一輛挂了紅綢的馬車,不消多想便知裡面坐的是誰,就在謝蘊欲轉身離去之時,那馬車的簾子被掀開,着了新娘裝扮的袁瑛豔光四射,但那一雙桀骜的美眸卻陰沉的盯着謝蘊,緩緩張口。
謝蘊讀懂了袁瑛的口型,她說她定還會回到健康。
袁瑛是否要回健康謝蘊并不在意,在這迎親的儀仗隊伍走過之後,她帶着吉祥與方言往府中去。
今日去見謝清安,他仍舊對褚紹抱有意見,認為褚紹有謀逆的心思便是不忠,即便他北伐有功,他亦是不會同他沆瀣一氣。
謝蘊本抱着勸他放下對褚紹的偏見,無疾而終心情有些失落,卻在回到大将軍府上之時,府上的侍衛給她奉上褚紹傳回來的書信。
褚紹已經離開月餘,雖時不時能夠聽聞褚紹的消息得知他無事勉強心安,卻還是不能夠完全放心。
北伐先從伐魏開始,但北魏安氏盤踞多年,朝中亦是有名将,又有逃去的侯栾,實力強大,往日雖然安氏未能成功南渡黑水河攻下。
卻也不是輕易能夠攻破的。
看到褚紹信中寫着得下邳郡守相助,破北魏一城兖州,首戰大捷,謝蘊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
而褚紹所率蜀軍破北魏兖州,逼退北魏軍三十裡的消息隻比給謝蘊的書信晚了一日傳回健康,城中百姓歡呼雀躍。
而朝中袁謝附和道喜,面上卻并無喜色,隻在蕭笈面前不敢展露。
蜀軍首戰大獲全勝,取兖州,宋岩為先鋒攻破城池,占領城池之後,快速控制住城中的局勢,城中的羌人所剩無幾,隻有被抛下的漢人奴隸。
謝蔹詫異蜀軍的戰力,他本以為攻下一城至少需要月餘,卻不料兖州的敵軍将領未曾堅持到第十天便棄城而逃。
若是北魏的軍力隻是如此,那往日南梁為何北伐頻頻失敗。
未待謝蔹多想,連融便讓他去清點被關押的漢人,分配留在兖州的房屋糧食,如今謝蔹在連融手下,雖他是被派來盯住褚紹是否有異心的,但是不會違抗這樣的命令。
待謝蔹離去,連融才驅馬到不遠處的褚紹身邊,他道:“主上,謝蔹是健康謝氏一脈,跟随我們是居心不良,将這些事情讓他去做,可有不妥?”
褚紹看着遠去的謝蔹,淡淡:“無妨,他是個可用之才,放任他什麼都不做豈不是白白浪費?”
即便是健康之人派來的眼線,也不妨礙褚紹物盡其用。
到了軍中褚紹并不懼謝蔹的威脅,若是謝蔹做出什麼不利蜀軍的舉動來,便因為謝蘊不能殺她的兄長,屆時綁了關着便是。
出了健康城到了軍中,褚紹有絕對的掌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