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幕之下,有一處與外頭一樣燈火通明。
“他們都出去了?”呂正良淡淡瞥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呂張,問道。
呂張彎着腰恭恭敬敬回道:“出去了,今日乞巧,許是出門去瞧瞧逛逛。”說完他眼珠子一轉忙恭維起來:“還是咱們老爺聰明,知道上頭就是來考驗咱們的,特地将乞巧節辦得隆重,也讓那些大人知道咱們老爺傑出的表現!”
呂正良被恭維到了心坎兒裡,輕笑起來:“人啊都信眼見為實,都愛投其所好,這些大人,嘴裡都是百姓,心裡都是成績,虛僞。不過嘛,既然他們要百姓,我們就給他們百姓,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呢?”
呂張也跟着笑。
“說起來,這幾日派你跟着他們,可有什麼收獲?”呂正良雖然他能保證對方瞧不出端倪,哪怕瞧出來了也找不到他的把柄,但保險起見,呂正良還是多問了一句。
呂張如實回道:“縣裡縣外百姓皆愛戴老爺得很,沒有任何異樣。”
呂正良點點頭:“那便好。”
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什麼,眼睛左右警惕的掃了眼,聲音驟然壓低,輕聲問道:“上次我交給你的東西……”
即便隻有他們兩個,呂正良仍舊隻是點到為止并不多說一句,呂張卻也心領神會,忙點頭回應:“老爺放心,東西藏在一個隐秘的地方,沒有人能找得到。”
呂正良這下才放下心來:“但願如你所言。你切記,其他什麼都不重要,隻有這東西是最重要的,隻要東西他們找不到,那任誰也奈何不了我,隻有我在,你才能在,那些大人才能安枕無憂。反過來也一樣,那些大人安枕無憂,我才能在,我在你也才能在!呂張,你明白了吧!”
呂正良拍了拍呂張的肩,語重心長說道。
呂張自然明白其中厲害,聽呂正良說完忙表忠心似的拍着胸脯鄭重道:“老爺放心,小的明白!若您不放心,我明日去看一次。”
呂正良臉上頓時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
昨夜鬧得很晚,今早李熙罕見的睡過了頭。等李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時,她走出房門,對面是看書的許舒甯,而不遠處的廚房正飯菜飄香。
對面房門被推開,許舒甯似有所感看了過來,正巧看見出來的李熙。
許舒甯隔着支起來的窗戶看着李熙。
李熙睡覺肯定不老實,否則她的頭發怎麼像個雞窩?
許舒甯忍俊不禁。
“咳咳……”
許舒甯正笑,卻突然嗓子一癢,他咳嗽起來。
許舒甯已經好幾日沒有咳嗽過了,所以李熙乍聽還有些奇怪,當即皺起眉問道:“你的病複發了?”
許舒甯搖頭:“一般秋冬會嚴重些,平日一直喝着藥,不會有事。剛才可能就是早上風大,吹了半天有些着涼,等會兒我熬點姜湯喝發發汗就好了。”
“等會兒?我現在去幫你熬。”李熙說道。
許舒甯想了想,應了:“我給你留了飯,現在飯菜可能還熱着,你熬姜湯前先吃飯。還有,你的謄寫先擱置幾日,你若有事出去告知我一聲即可,出去一定注意安全。我這還有幾兩碎銀,你拿去,若有喜歡的東西就買……”
見許舒甯難得絮絮叨叨起來,李熙心頭一緊,她走近許舒甯,擔憂地望着他:“許舒甯,你到底怎麼了?你的病很嚴重嗎?要喝什麼藥,我去幫你請大夫!你一定不要放棄!”
不要放棄?
請大夫?
許舒甯一怔,很快明白李熙是想歪了,他哭笑不得:“哪兒跟哪兒啊!我沒有生病!”許舒甯話中三分好笑三分無奈。
“那你這些話……”李熙猶豫不定。
許舒甯無奈扶額:“我後日要參加縣試,需要專心複習,所以才放縱你幾日,你想到哪裡去了!”
“縣試?科舉?這麼快?”李熙驚訝。
“三年兩考,前年考過,若今年不成那就隻待後年了。”許舒甯說到。
“兩考?什麼意思?三年隻能考兩次嗎?這麼大的天下才能考兩次,好小氣。”李熙淺淺蹙眉,有些不解。
聽着李熙的童言童語,許舒甯總覺得好笑,他笑了下,不知想到什麼眉眼一彎,眼中打趣之意漸濃:“怎麼?讓你出去玩你還不樂意了?難道想留下來謄寫詩文?也好,我在這桌邊也給你安一方小書案,我學你寫各行其是如何?”
“别!”這一字李熙竟想也不行就說出來了,臉上下意識露出拒絕的神情,看得許舒甯眉開眼笑。
“所以你就出來找我了?你拿我當消遣呢?”劉康靠在自家門前,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臉不正經的模樣。
李熙先點頭,再搖頭。
“啥意思?”劉康問道。
李熙回答:“一問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