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久思捏了捏他的掌心，示意他不要再說。

萬嬌觀察到她的動作，連連上前拉回周池厭：“是，是單純的吃飯。”

“久思，這可不像你。”沉默許久的周洋終于肯說一句話。

江久思側眸看他，冷不丁的回他一句：“江久思不像江久思，那像誰？”

江久思不止一次的認為，現在的“江久思”比江久思更像江久思。

不用活在誰的影子下，多好。

周洋一噎，冷哼一句：“你也就這樣了，誰和你在一起都要被你帶壞。”

“所以呢？”江久思冷笑一聲，眼神中充滿輕蔑與不屑，“你是在怪你的親兒子還是在怪江久思。”

氣氛降到了冰點，空氣仿佛凝固，讓人喘不過氣來。

忙碌的傭人也被這場面吓到，個個大氣不敢喘。

礙于面子，周洋忍着不去動手，知道這頓飯不能進行下去了，萬嬌率先打破安靜，輕笑道：

“其實喊你們回來吃飯也是因為你們的事情，看到你們關系這麼好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池厭你帶久思先回去吧。她工作也累一天了。”

周池厭目光從曲嫣身上轉移到周洋身上。

他沒有再說半句話，拉着江久思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個時間的風吹到身上莫名讓人覺得舒服。

江久思打開車窗任由風吹亂兩人的頭發。

“你這樣可要小心啊。”周池厭餘光瞥着她笑，“小心把我發際線吹的後移了。”

“怎麼會，你頭發好着呢。”江久思笑着回應。

周池厭：“但願如此吧，要聽歌嗎？”

江久思：“可以。”

車窗被關上，兩人飄起的頭發緩緩落下，恢複原樣。

江久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音樂聲随之傳來。

“在流動在流動，就因咖啡因作動………碰上了花蜜便沉醉…”

江久思第一次聽這種歌曲，覺得新奇便多了幾分認真。

突然，聽到中間部分。音樂暫停了。

“怎麼關了？”江久思不禁皺起眉看向身邊的人。

周池厭勾起嘴角：“知道下一句是什麼嗎？”

“什麼？”

“活着是為了像蝴蝶來又去，害怕孤獨便團聚……活着未為我為誰…”周池厭代替播放器唱出這句。

因為用着江久思的聲音，這段粵語聽起來特别好聽。

頭次聽到自己唱歌的江久思聽的入迷，在周池厭停下後用眼神催促着他繼續。

明白了她意思的周池厭可不願意了，點着了播放器繼續播放，打趣着丢下一句：“不唱了啊，那是另外的價錢。”

江久思怔了一瞬，反應過來之後，笑着罵了句：“神經。”

周池厭盯着她唇角的弧度也跟着笑起來。

知道她心情沒受到影響，周池厭才說：“知道為什麼突然放這首歌嗎？”

“為什麼？”

“給活的很累的你一點震撼。”周池厭那雙漂亮的眸子裡堆滿了笑意，見江久思不吭聲，他語氣欠欠的繼續道，“歌詞裡都說了，活着是為了像蝴蝶來去飛。”

“可是蝴蝶的壽命隻有短短幾個月。再累也隻有這幾個月的時間。人不一樣。”

“人也是一樣的。”周池厭笑着糾正她，“我們隻是不知道我們能活多久罷了。就像……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換回身體一樣。”

江久思保持着沉默。

這點，她不會去反駁周池厭。

人确實預知不到自己的壽命。突然她明白了。

“所以你放這首歌的原因是……”

“是想告訴你在短短的幾十年裡，活的像蝴蝶一樣自由些吧。人早晚都會死。那還不如趁着現在的時間做讓自己快樂的事情。江久思……”周池厭微側着身子看她。

下意識的擡眸，這一刻江久思從眼前自己的眼睛裡看着自己。

“去反抗吧，為了自己做回真正的自己吧。”

“……”

最怕氣氛突然安靜。

心跳錯了節拍，江久思歪着頭，沒有像之前那樣避開他的視線。也沒有說話，一直保持着這種姿勢。

直到周池厭重新把注意力收回，老老實實的開車。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周池厭目視前方，語調閑散，“躲着我的事嗎？”

“你知道我在躲你？”

周池厭笑笑：“傻子才看不出來。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躲着我也沒關系。你躲一次，我就多喜歡你一次。”

聞言，江久思神色僵住幾秒，身體卻遲遲沒有動靜。

她用躲避試圖勸退周池厭，卻怎麼也沒想到周池厭會這麼的執着。

良久她緩緩開口：“周池厭…”

“嗯？”

話到嘴邊突然說不出口，猶豫片刻。江久思故作不經意的掃他一眼：“介意再表白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