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邁巴赫在雨中緩緩行駛,車燈顯得極為昏暗,隻能照亮一小片區域。
車裡氣氛降到最低點,周池厭保持着沉默。江久思擡眸看向窗外,滑落的雨珠留下一片水痕。模糊着她的視線。
一天沒見到江久思本人的程誠一下班就被拉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問什麼事,就被這壓抑的氛圍吓得失了聲。
好在,及時到了目的地。
車子停下,程誠率先撐着傘下了車,輕輕拉開車門後,識趣的将雨傘向她傾斜。
“江總,您小心。”程誠傾着傘。
周池厭攏着衣擺,跨出的腳踩着黑色高跟鞋,一下踏在了地上,積水被濺起。铮亮的高跟鞋被濺上泥點,又滑落。
一陣風起,雨傘随風倒。沒了遮擋的地方,冷風撫起他一縷長發。
周池厭插在兜裡的手緩緩抽離,握在了傘柄處。
看不慣他這死裝樣,江久思擡腿就是一腳。
“++。”周池厭踉跄了一下,連忙穩着身體轉身。
黑暗中他看不清江久思的表情,視線下移隻能看清她腕上的珠子,漸變紅色珠子在黑暗中泛着光。
周池厭握着傘柄的手往前傾。
見狀,江久思這才不緊不慢的下車。
震耳欲聾的音樂在酒吧内回蕩,摻雜着嘈雜的人聲。
江久思放眼望去,随意掃視一圈見沒有顧笙,不禁皺起眉:“人還沒到?”
“可能吧。”周池厭環顧着四周,湊到江久思耳邊,“我突然想到了,我們身體互換的前一天,就在酒吧碰到你那次。你就在哪。”
周池厭目光瞥過那個角落。江久思不明所以,瞪他一眼:“我不是來回憶往事的,給顧笙發消息,問她在哪,來了沒有。”
“哦。”周池厭不情摸出手機,剛進入短信頁面。身側的程誠突然開口,“江總我們…”
“卧槽。”周池厭被他吓的手一抖,點到了通訊錄,誤打誤撞撥打了顧笙的電話。
程誠見狀,知道自己闖禍了,沒問出的話也不敢再重複。心虛的往後退一步。
周池厭暗罵了聲,正準備挂斷電話。
手機傳來——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卧槽。怎麼還關機了。”周池厭目光瞥向江久思。
“顧笙關機了?”
“昂。”
江久思神情凝重。
她了解顧笙,因為經常聯系,顧笙從來不會關機。特别是在發完這種信息之後。
可現在,短信是她上午發的,見面是她約的,現在手機關機,人影也見不到。
來沒來都不一定。
心中的這種感覺讓她愈發的不安。江久思招招手喊着程誠:“程誠,去問這裡的工作人員,有沒有見到顧笙。描述一下外貌就好,不該說的别說。”
“啊?”程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目光來回再兩人之間徘徊,最終落在周池厭臉上,“江總這…”
周池厭催促:“愣着幹嘛啊,去啊。”
“哦。”
除了老闆不定時的“戲弄”外,程誠辦事效率向來高。
沒一會兒他就從工作人員口中得知:“江總,有人撿到了這個。”
周池厭:“這是…”
江久思撿起躺在他手裡的手機,一眼認出這是她送給顧笙的手機。
“是顧笙的。”
“她的手機怎麼會在這?”周池厭疑惑的撓頭。
江久思也好奇。
她逐一打量着人群中的面孔。
暴雨天,酒吧的人并沒有因此減少。
歡呼聲,音樂聲,打鬧聲。一切正常,唯獨手裡這部手機讓人覺得詭異。
人來人往,落下的手機剛好是顧笙的,又剛好被工作人員撿到。現在又剛好落到她手中。
這太巧了。
江久思低頭把玩着這部手機,眼眸閃過一絲危險的精光。
緊接着,她開了機。并在開機後的第一時間查詢通話記錄。
看到頂端的那串号碼。江久思眼底的眸色越來越深,她朝周池厭伸出手:“手機給我。”
這隻有二十秒通話記錄的号碼和自己手機上的逐個對照後,江久思壓着怒火在嗓子裡:“走,去陸家。”
燈火通明的别墅因突然到來的不速之客變得壓抑起來。
“江總這麼晚來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望着對面的一男一女,陸啟抹着額頭冒出的冷汗。
周池厭翹着腿,還沒思考好怎麼回答。江久思冷冰冰的問道:“陸哲安人呢?”
“他…他…”陸啟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江久思也不着急,随即立刻補充道:“他帶走我的人時有沒有想過後果。”
“周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陸啟疑惑。
不像江家,陸家和周家并無交集。
再說,他兒子何時與周池厭這個不學無術的大少爺胡混了。
帶走他的人這就更不可能了。
周池厭坐直身體,緊盯着陸啟:“你管她什麼意思,陸哲安人呢,讓他滾出來。”
“這…”陸啟聲音顫抖着,猶豫半晌,解釋道,“江總,當年的事情您說過不在追究了。雖然不知哲安哪裡得罪到你,但剛才說的那些怕是有誤會。”
江久思冷笑一聲:“誤會?什麼誤會?”
“哲安他已經…失蹤整整七天了。”陸啟聲音沙啞艱難的說着,“為穩住陸氏,消息一直被封鎖着。”
江久思面無表情地望着他,顯然不信。而後她推去顧笙的手機:“借口能編好點嗎?最新的通話記錄,這手機号是陸哲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