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猜測,在見到這樣的情形,心中幾乎已經肯定,眼見林青之與謝修文兩人因她将要翻臉,謝朝朝從暗處走出來,她不去看林青之的神色,這些本就是她不該有奢求,現下隻是美夢破碎而已。
她在二人的目光之下走上前去緩緩行了一禮後,方才輕聲開口:“這一件事情皆是因為朝朝而起,阿兄也是因為朝朝才出此下策冒犯了林公子,還望林公子莫要責怪阿兄,不要因為朝朝傷了你們的情分,日後阿兄定不會再提及此事。”
謝修文沒有料到謝朝朝會在此時出來,他沒有打斷謝朝朝,而是目光落在林青之的身上。
謝修文是男子,知曉謝朝朝的樣貌多引人注目,便是有上三分氣,在看到這張臉之時也全然消了,原本還有些擔憂如何說服林青之的謝修文,在看到謝朝朝出來之後林青之的神色之時,便知道不用擔心了。
林青之也是男人。
而此時林青之缺的隻是一個台階而已,謝修文便适時開口道:“朝朝表妹,林兄并非此意,他隻是惱了為兄未曾事先與他說分明此事,并不是有心悅之人也不是不願意。”
說罷,他看向林青之,輕咳一聲道:“林兄,在下說的可有不對?”
此時林青之終于回神,他眼中閃過一抹懊惱,懊惱他竟然看女子出了神,卻又很快反應過來謝修文話中的意思,他未加思索脫口而出道:“正是此意,在下……在下并無心悅之人,氣惱也不過是事先未将此事告知,并非不願。”
聞言,謝朝朝眸中漸漸神色,她本以為林青之不願,若是林青之不願,她便要另外再相看旁人,非上許多功夫不說,自是沒有嫁給林青之心甘情願。
見謝朝朝破涕為笑,林青之又被恍了神,隻是這回很快便反應過來,面上閃過一絲尴尬,所以在謝修文提出不若先寫下婚書之時,尋回了往日的穩重,道:“若是朝朝姑娘不嫌棄,自然可以多接觸些,但是兩人尚未了解,便匆匆定下婚事不妥,且婚姻大事也許禀告父母,不若推後再商議此事?”
此等反應在情理之中,謝修文也愈發敬佩林青之,在美色面前竟然沒有昏了頭,雖與原來計劃相悖,但見謝朝朝也沒有意見,便也沒有再提此事。
畢竟婚姻大事,便是兩情相悅,締結契約的時候也需要考慮幾日。
林青之出了府邸還有些暈暈乎乎,待到吹了一會兒夜風,方才清醒了幾許,林青之承認他被謝朝朝的容貌迷了眼,但是卻也并非心智全無。
這等好事便如天上掉餡餅一般,怎會這麼巧便不偏不倚砸在他的頭上?故而才有了剛剛那一番推拒。
此時腦袋清醒了許多,便愈發覺得此事多疑,慶幸剛剛未曾糊裡糊塗寫下婚書,卻也一時之間想不明白其中緣由,他租的宅子距離謝府不算是太遠,所以離開之時謝修文安排馬車被林青之拒絕了。
這不算長,卻也算不得短的一截路,在他腦中想着事情之下,不知不覺便走完了,他推門而入,與他同住的徐茂見他回來,隻探了個頭瞧了一眼便沒有再注意。
徐茂也還在等放榜,所以還未退掉院子。
但是二人在京中的行徑卻因着秋試截然相反,徐茂是秋試之前多有邀約出去會友,秋試之後反倒偃旗息鼓,整日将自己關在屋子中。
而林青之卻與他截然相反,秋試之前多閉門不出在家溫書,秋試之後倒是時常出門不在家中。
而二人原本還算的上和睦的關系,在秋試之後也愈發的尴尬了起來,見面已經到了林青之不打招呼,徐茂則不會主動開口的程度。
今日亦是。
但是今日林青之心中想着事情,便也沒有開口,沒有察覺到徐茂眼中一閃而過的不高興,在林青之進屋之後,将手上的書籍重重砸在書案之上。
然而林青之已經關了房門,未曾察覺到徐茂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