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白褚搶下話,臉上堆滿了笑容,順便一記眼刀剜過來,“子暮姑娘,主子是為了你才收拾流婳的,他做惡人,你就别充好人了。”
司徒星越聽越火大,臉一黑浮上怒容,恨不得宰了他:“要你多管閑事?!”
白褚面不改色,隻餘光淡淡地一瞥,顯然是與司徒星杠上了:“主子的事,不是閑事。”
司徒星亮出碗大的拳頭:“你讨打是吧?!”
白褚對他的拳頭視若無物,隻搖搖頭啧了一聲,便挪開目光:“你打不過。”
司徒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蔑視,頓時眼皮上青筋一跳,咬牙切齒道:“臭小子……”
白褚嗤了個冷眼:“我歲數當你爹都使得。”
司徒星頗不服氣地伸手一指:“你個…………”
“别吵了!”這兩個人吵得我頭疼,“扶青為什麼對付流婳,養魚是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司徒星讪讪住了口,手伸進懷裡摸來摸去,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你自己看。”
這信紙雖是方方正正折起來的,卻幾乎皺成了油渣,不難看出,它曾被某個人攥在手裡狠狠揉過。
咦,話說回來,我怎麼覺得這信…………
格外眼熟呢?
————
子暮,展信佳,見字如晤。
别來良久,不知近況若何,唯願安康順遂為念。午前聞聽今日龃龉,大感惶恐震驚,故筆書一封,深表歉慰。流婳性情乖張已久,行事沖動欠考慮,雖是意外失手,然錯已鑄成,無可辯駁。望念在多年知交情分上,懇求勿聲張于第三人,此事由我一力承擔,待禁足之日期滿,要打要罰盡可。
草率書此,祈恕不恭,愧對良深,不勝感激。
司徒星謹上。
————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诶?!這不是你寫給我的信嗎?怎麼會在你這裡?”
司徒星垂頭哭喪着臉,手往腦門上一摸,無比的幽怨:“我還想問呢,這不是我寫給你的信嗎,怎麼會在主上手裡啊?他一個大紙團子砸過來,我都懵了。”
“信在扶青那兒?”我感覺自己被雷轟了,腦子處于暈眩狀态,半天反應不過來,“不可能,你胡說吧,這封信明明……”
我忽然想到什麼,話噙在嘴邊,啞住了。
是星若?
那天,流婳一時沖動傷了我,心下懊悔不疊,遂向司徒星求助。因司徒星尚在禁足之中,沒有辦法離開聽風閣,便用傳送術寫信到碧滢小築,希望我可以看在他的份上息事甯人。星若帶走了這封信,轉而把信送到扶青手裡,扶青替我出頭,奪了流婳的法力和修為,情況大抵應該是這樣。
難怪扶青不樂意解司徒星的禁足,禁足令一開,司徒星就會發現流婳出事,然後沒完沒了的求情。一哭二鬧三上吊,畢竟當初他就是這麼教我的。多半扶青被吵得心煩,出門躲清靜去了。
司徒星眼中倏閃過一絲警覺:“明明什麼?”
“你傳信的時候,恰好我朋友也在,他把那封信帶走了。”誠然,我不想供出星若,否則司徒星非得恨上他不可,“可能他帶出去随手一丢,又被人随手撿起來,随手交給扶青……”
對,就是這樣,一場充滿巧合的意外。
想到這,我昂首挺胸,瞬即拔高了嗓門:“是意外!”
芍漪不相信的樣子,白褚睨了個冷眼,文沭若有所思,至于司徒星,呃,他恨不得眼珠子長我身上。拜托,不要都看着我,壓力好大啊。
文沭壓着自以為低的聲音:“人心虛的時候通常都會大聲說話。”
白褚端着手,深表贊同,附和道:“我也這麼覺得。”
司徒星恨不得要吃人:“是你朋友拿着信跟主上打小報告的?”
這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打小報告啊,流婳出手傷了我,這不是事實嗎?就算我朋友把信交給扶青,也隻是如實禀報而已,難道冤枉她了嗎?都是朋友,人家尚且護着我,你卻在這裡興師問罪,你個重色輕友的色坯子!”
白褚沒好氣地瞟來一個眼神:“切,他是色坯子,就你朋友是正人君子,誰還能把色坯子寫在臉上不成?”
沒錯,星若就是個色坯子,他不但親了我兩次,還想讓我做他娘子,但這話能說嗎!能、說、嗎!
我被戳中了心肋,當即怒紅着臉,掐腰一指,道:“閉嘴吧,我忍你很久了,武器是不需要長嘴的!”
白褚淡淡一句:“人心虛的時候通常都會大聲說話。”
我氣到語塞:“你…………”
“子暮!”司徒星睫毛下沾着幾顆淚珠,抱住我架在半空的手,像黏皮糖一樣,甩不掉,“我知道,因為霍相君的緣故,流婳對你從來都沒什麼好态度。這次是她做錯了,賠上一身的法力和修為給你,也算長了教訓,以後再也不敢了。你跟主上求求情吧,就當是為了我,行嗎?”
賠上一身的法力和修為,給我?
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