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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第二百零八章 做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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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擡頭望了望天,那一片烏雲壓頂,裡面藏的全是兵。

劍鋒指向奉虔,鶴軒盯着他,目光平靜:“你呢?”

奉虔已然是被架上了高台,如果在場隻有我們幾個,這把劍未必能鎮住他。可當着衆目睽睽,那麼多雙眼睛,不跪也得跪。

衆目睽睽……

扶青元氣大傷需要蟄伏休養以待恢複,此時往凡間調兵若有什麼差池,恐怕驚動天帝招來災禍。奉虔擔心扶青落入險境,調兵乃事急從權,萬不得已。可白褚明知道扶青安然無恙卻撒謊将我們騙到這裡,還言語激怒奉虔促使他回魔界調兵,既不解釋也不阻止。

為什麼?

難道隻是為了讓奉虔迫于形勢,不得不在衆目睽睽之下,向先妖後俯首稱臣,吞掉這個啞巴虧?

鶴軒微微擡了擡下巴,平靜如水的眸子裡,漸染上一絲不耐:“看來将軍是想要做那特立獨行之人,為您手下這些兵更乃至為魔界,樹立一個不敬君後的典範?”

奉虔不說話也不跪,眼底堆積着怒火,恨不将他燒盡。

等不到回答,鶴軒隻得搖頭,似妥協般歎了歎,持劍的手緩緩壓下:“也罷了,扶青禮重将軍,把将軍視作生父一般,地位豈是尋常等閑之人可比?不跪又如何,我還能真的動手,置将軍一個死地不成?”

随即,他斂了話,很刻意地一頓:“既然将軍不肯屈膝,我便隻有受累跑一趟,去東南山見見你老主子。并将今日之事,不錯一個字,悉數相告。也好讓那位知道知道,将軍這些年殚精竭慮,是怎麼替他教兒子的。”

奉虔表情一滞,臉色變了變,可見不安。

鶴軒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将軍比誰都清楚,那位脾氣可大得很,能不招惹最好别招惹。”

奉虔加重了呼吸,神弦緊繃如石頭一樣,衣下的手微微用力控制着。

我拿胳膊肘杵了杵美景,把頭歪到他耳邊,悄悄地問:“他真能進東南山?”

美景汗顔,嘴唇幾乎不動,隻靠舌尖頂出聲音,咕哝着含混不清的私語:“當然不真啊,東南山重兵把守,仙尊怎麼可能進得去。”

我整不會了:“那,他這麼說,奉虔叔叔會信嗎?”

“根本無所謂信不信。”美景低聲絮絮,“仙尊提到東南山,隻不過是放一個台階,給彼此省些時間精力而已。即使不信,難道當着衆目睽睽,他還能以臣子之名淩駕妖後?再者,提前把東南山那位搬出來,回頭魔君想為今日之事興師問罪也就沒話說了。”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因人而施,對症用藥。

一重壓一重,計算得如此周全,我竟還擔心他會吃虧。

鶴軒閉眼輕揉額角,眉間微微蹙起,複又睜開:“美景。”

“在!”

美景一把将回春香塞過來,三兩步湊到鶴軒身旁,我手裡接得倉促,險些沒拿穩。

鶴軒疏懶地挽了個劍花,目光睥一眼衆人,旋即轉身:“随我去東南山。”

奉虔瞳孔猛地一震:“鶴軒!”

鶴軒不理會他,施訣召來一朵仙雲,載着美景欲往東南山去。

砰——

膝蓋扣地的悶響重重砸下,将塵埃都掀揚了起來,奉虔壓抑着情緒,語聲很喑啞:“末将拜見妖後娘娘。”

鶴軒一動不動地站着:“聽不見。”

奉虔攥起手心,拳頭裡掐着衣角,牙齒幾乎咬出血來:“末将拜見妖後娘娘。”

鶴軒轉身輕踏一步,仙雲随之消散,渺無蹤影:“聽、不、見。”

奉虔猛将衣角掐得更緊,拳頭因為太過用力,隐隐失了血色:“末将拜見妖後娘娘!”

青藍色的靴由遠及近,一步一步走向奉虔,劍鋒懸于頭頂,指着他:“其實将軍隻消派兵半路截殺,我便到不了東南山,但你不敢。因為你怕,怕對我不利,會惹惱了扶青。”

鶴軒一頓,沉了沉,又道:“就好像,我明明可以殺你,卻從始至終未曾動手一樣。”

奉虔微一愣,眼底間寫滿了輕蔑,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就憑你?”

鶴軒用悲憫的目光看他,眼神中除了敵意,還有同情:“當然不止。”

奉虔嘴角微嗤:“别說是你了,就算加上整個仙界,我也照樣不會皺一下眉頭。宮主若有能耐的話,隻管放馬過來,在下恭候。”

鶴軒大抵是想笑,卻努力忍下來,不讓自己笑:“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你很忠心,卻可憐又可悲,隻願大限臨頭的那天,将軍還能如今日這般慷慨凜然。”

“主上信重将軍,自小到大從未變過,什麼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我看是風華宮存心挑撥離間!”

“此人為天帝效命,其心昭然若揭,将軍别信他!”

奉虔起初下意識地皺眉,繼而一陣沉默後,仰天大笑。

笑過,他起身,撣去衣上的灰,站近兩步與鶴軒針鋒相望:“看來宮主的手段對青兒不起作用,便轉道從我這裡下功夫,意圖分化離間。可惜要讓你失望了,青兒是我帶大的,他心裡怎麼想,我比你清楚!”

鶴軒狀似無奈地聳了聳肩:“真遺憾,分化失敗了呢,下次我會再接再厲的。”

不對。

鶴軒這個便宜舅舅,在扶青那混外甥面前,連真話都不便多說兩句,更何況是挑撥離間的假話?

如果不是假話——

論法術修為,鶴軒未必勝過奉虔,卻仿佛極有自信能殺了他。

莫非誅魂令受命要殺的人正是奉虔?

‘令牌或許來自魔界,但應該和主子沒什麼直接關系,因為沾染在那上面的魔氣我根本就不認識。’

‘如果那塊玄鐵令牌是能見光的東西,鶴軒為何不直接拿到主子面前,為何要假意從身上掉出來?除非他想做成某一件事,但這件事卻不能以風華宮宮主,亦或者說不能以魔君舅舅的身份去做。’

‘我基本确信,鶴軒不會背叛仙界,更不會幫助妖魔傷害仙僚,所以誅魂令要殺的人一定在魔界。略掉鶴軒,這件事的本質就是,有魔界的人要殺了魔界的人。’

有魔界的人要殺了魔界的人。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能讓奉虔做走狗良弓的,這世上除了扶青,便隻剩下——東、南、山?

趁無人注意,我走到白褚身邊,假意彎下腰整理裙子:“你在茶肆猜到的答案是什麼?”

他以沉默應對,裝死不回答,我繼續問:“是鴻琰要殺了奉虔?”

白褚極輕地叱了一句:“閉嘴!”

他沒否認。

沙子太多了,風又吹個不停,裙擺上結一層灰,怎麼拍也拍不幹淨。

這個爹要殺那個爹,若不能兩全的話,扶青該怎麼辦?

我心裡裝着事,等再擡頭的時候,鶴軒已經站到跟前,把劍重新化回了钗子:“方才回來的路上,途徑一家衣飾鋪子,我給扶青選了塊腰佩,卻沒想着買份禮物送你,可知舅舅這麼做是為何嗎?”

我想說,有舅舅就夠了,委實不需要什麼禮物。

話到嘴邊還沒說出來,他便找了個合适的角度,将羽钗一寸一寸沒入發中:“因為這是舅舅給外甥女的見面禮,豈能随随便便找個鋪子,簡單應付了事?既要送,自然得送最好,外面再多錢也買不到。”

适才令魔界衆人顔面盡失的钗,此刻卻被鶴軒當做禮物,明晃晃簪到我頭上,奉虔臉都氣綠了:“比這更好的钗,魔界要多少有多少,宮主還是趕緊收回去吧。”

鶴軒嘴角微揚笑得不動聲色:“比這更好的钗,能讓将軍俯首稱臣,能讓她在魔界橫着走嗎?”

我感覺腦袋如有千斤重,連忙伸手往頭上一摸,想要把钗子拔下來:“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鶴軒不緊不慢:“此物上打昏君下打讒臣,你确定想清楚了,真的不要?”

呃這——

倒也沒有想得那麼清楚。

我一愣,作勢搔搔頭,然後把手放下了:“這個……真可以……打昏君嗎?”

白褚适時道:“好歹也喊了這麼多聲舅舅,既然是宮主的心意,你便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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