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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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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成安,我來晚了,實在對不住。”

“嗐,人來了就成,着啥急啊這是?”周小菊看見魏尋頭頂結成一簇一簇的頭發便忍不住上手幫他揪平整,順帶着将疊進去衣領一塊翻出來,“瞧你這埋汰樣,我這個老婆子還真是不懂欣賞喽!我看我還是識相點兒,去和那些鍋碗瓢盆打交道吧。”

周小菊這個過來人還能不懂麼?一見魏尋進來,她就找了個借口頗有眼力見兒地退出去,甚至順手帶上了房門。

唐成安對她的“好意”有些無奈,擔心越抹越黑,也不好還嘴。

“你怎麼隻拎了兩箱牛奶也耽誤這麼久?”

唐成安轉過矛頭對準魏尋,實在看不下去他四處飄飛的衣領,正要上手整理卻在空中頓住,距離過近使得兩人一不小心便撞入彼此的目光。

自從初一那年認識魏尋開始,他就不同于其他男生,身上一直幹幹淨淨,沒有男生味。

即使現在穿着随意許多,身上也依舊是記憶中那股淡淡的檸檬香氣。

唯一改變的,隻有在他那雙原本清亮澄澈的眸子中,點暈的一抹隐晦不明。

唐成安穿不透眼底深處,十年後他墨染般的瞳眸,是陽光也折不進的深邃。

魏尋被盯得心慌,急匆匆撇開眼,磕磕巴巴解釋道:“中途去辦了點别的事——王叔呢?”

他注意到家中竟然隻有周小菊和唐成安兩個人。

“他去後山撿柴火啦!要不然這個炕可沒法大展身手。”

如果不是唐成安提起,魏尋還真沒注意到卧室内修建的大炕頭,在南方也是稀奇。

與影視劇裡拍攝的不太一樣,王叔家的這個炕規格較小,也許是為了适應卧室大小而建。

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炕洞和竈坑一個不少,坑頭還鋪了一層棉絮,比起東北那邊一點兒也不差。

“怎麼會有炕?”魏尋好奇問道,“不是隻有東北才燒炕嗎?”

唐成安:“是王叔特意為周姨做的,用了好多年呢。”

周小菊雖說是自願從東北南下打工的,但自從嫁給王忠才後,遠嫁的苦頭依舊吃了個遍。

03年的非典被限制探親暫且不說,過于遙遠的距離讓她甚至沒能見到家裡老人的最後一眼。

盡管已經進入千禧年,手機通訊逐漸替代了書信,但老人家大多還是不會使用移動電話這種新奇玩意兒,因此想要見面還是必須回家一趟。

南州到東北單程就要一天多時間,再加上路途中轉車和食宿的花費,王忠才一個普通教師很難負擔得起,周小菊心疼開銷,便很少提起回娘家的事。

王忠才知道她的顧慮,也體諒她的委屈,于是結婚沒幾年,他就四處托關系攢來了足夠的水泥票,就在他倆的婚房内自己動手搭起了一個小型炕頭,以解她的鄉思之情。

“沒想到王叔看起來一個文弱書生樣,也能這麼浪漫,本來拿着筆杆子的手也能為愛挑起重物,搭的這個炕頭有模有樣的。”唐成安爬上熱炕,整個人半躺在軟乎乎的棉花被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也坐上來試試。”

魏尋到底還是太過于拘謹,總覺得不合禮數,遲遲不肯上去。

唐成安早就料到他的反應,重新坐直牽着他的手強行把他拉上來:“放心吧,周姨和我說過可以上來。”

魏尋身材高大,手掌比她大了不少,因此她隻能淺淺握住他半邊手腕。

男生的手寬大厚實,隻不過這麼輕輕一握,唐成安的指腹便陷入他的手心,手掌根部一個不規則的凸起引起她的注意。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用指尖緩緩摸索試探,才發現原來是個繭子。

魏尋長時間将手掌根部支撐在鍵盤托的平面上,皮膚與支撐面反複摩擦,此處便不知不覺長出厚厚的老繭。

唐成安不自覺想起上回姓劉的那家鬧事,她躲在魏尋身後,隻敢悄聲撚住他的指尖,卻也碰巧讓她第一次發現藏在指尖的硬繭。

一個才二十六的男生,手心的繭子居然堪比早已年過半百的唐玉山。

時光的痕迹顯露在這些數不清的老繭上,一層一層疊加的是魏尋這麼多年一次又一次的失敗重來。

唐成安心裡悶悶的,總覺得喉嚨似乎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堵住。

也許是因為她在繭子表面反複摩挲,輕微的鈍痛感惹得魏尋手指向内縮了縮,将她的手包得更緊了些。

“上炕嘛!”周小菊端着果盤無聲無息從身後出現,拍了魏尋一掌,“愣在這幹啥呢?不嫌冷呐?”

周小菊才沒有唐成安那麼客氣,趕鴨子上架似的硬生生把他推上炕。

她這直爽的性子平時不拘小節慣了,一時沒收住力氣,魏尋還差點因此一頭栽進被子。

“鍋裡焖着肉沒那麼快吃上飯,我尋思找點小零嘴兒先墊吧墊吧肚子,你倆可倒好,就在那兒傻愣愣地杵着,”周小菊也跟着麻溜地上了炕,“在唠啥呢?”

唐成安把腳收了收,給魏尋騰了點地方,笑呵呵回應道:“在說你和王叔的愛情故事呢。”

“哎呦,說這事呢?”周小菊盤腿坐好,伸手抓了把瓜子,往跟前的小桌上一撒,捏起一顆咔咔幾下就分離出瓜子仁,“那我可得好好和你倆唠唠。”

六七十年代,周小菊因工作分配跨越大半個中國來到省城,那個時候她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陌生的城市讓她剛踏上這個地方就打起退堂鼓。

她也像普通女生一樣無數次在長途電話中哭訴委屈,卻隻因為一次機緣巧合,她被長長久久留在了這裡。

那個巧合就是王忠才。

王忠才文文弱弱,并不是東北人喜歡的豪爽大氣的硬漢風格,所以見家長那天也沒得到什麼好眼色。

然而周小菊偏偏一頭栽在他身上,非他不嫁。

“那陣兒就覺着你王叔這人老好了,咱要是不主動去追呀,沒準兒哪天就讓别人給撬走了呢,到時候可就幹瞪眼兒,啥招兒都沒有了呀。”

周小菊每每談起自己倒追的經曆都頗為自豪,幾十年琴瑟和鳴的生活是對她這份執着最有力的證明。

“所以呀,哪怕是讓我遠嫁,我也不帶後悔的,”她眼裡亮晶晶的,“這人這一輩子能碰着這麼好的人兒,那可太不容易了,就知足去吧,哪有那麼多扯犢子的啥值不值得的,隻要人對了,比啥都強。”

遇到對的人,就不用計較值不值得嗎?

唐成安眼眸低垂着,在周小菊滔滔不絕的分享掩護下悄然斜向旁邊的魏尋。

她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地凝視,隻是用那斜斜的、怯生生的目光,捕捉着魏尋的輪廓。

然而魏尋的眼神卻如一潭平靜無波的湖水,依舊平淡地望向别處。

她識趣地将視線收回,眼中的光亮被一隻無形的手迅速掐滅。

“哎呀媽呀,辛苦你倆聽我擱這兒唠扯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周小菊一拍手結束話題,從口袋裡掏出兩個金燦燦的紅包,“就沖這,我高低得給你倆一人發個紅包。”

兩個鼓囊囊的紅包遞在眼前,魏尋還在糾結要不要接的時候,唐成安倒是毫不猶豫捧在手心。

“紅包?!”

紅包平平無奇,用的是大街上遍地都是的紅紙,質量甚至劣質到随便一模就能沾上一手金粉,可她還是視若珍寶。

周小菊見這反應忍不住笑話她:“你這孩子,收個紅包咋還高興成這樣兒了呢?”

“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紅包呀。”唐成安怎麼也欣賞不夠這個隻比巴掌長一點的紅包。

“第一次?!”

周小菊和魏尋顯然都沒料到這個原因。

唐成安像個沒事人:“嗯,我爸他因為覺得送紅包還要回禮太浪費錢,在我大哥都還小的時候就不給了,那些親戚自然也沒必要倒貼錢,每次過年都心有靈犀避開我們家。”

“托他的福,我們家的小輩從小到大都是隻收到過奶奶的紅包——當然,她也心有靈犀地避開我。”

她的語氣越是輕描淡寫,越是将魏尋的心揪得緊。

他想要伸手安慰些什麼,不料周小菊搶先一步,将唐成安緊緊摟進懷中。

“啥也别說了嗷,這紅包你就痛痛快快地收着,你收着我心裡踏實。”

“當然呀,誰不知道全天下周姨最疼我?”

“你這小家夥,那嘴咋這麼會說嘞?”

唐成安順勢撲進周小菊懷裡,擡起頭樂呵呵朝着她傻笑,俨然一對親生母女般的親密。

魏尋沒有說話,其樂融融的氛圍沒能蓋過他眼眸中的沉思,手上紅包不知不覺被折了一角。

“喲,這麼熱鬧呐?”一個男聲從身後響起,“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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