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宮寬闊無際,即使點燃了萬支蠟燭,也擋不住此地的寒冷。
“跑了…”蒼照喃喃自語。
她之前就離開過他,如今要是再離開他怎麼辦…
果然,不能太慣着她。
他攥着拳,垂在身側因隐忍而顫抖的指尖恨不得馬上架在春序那細長白嫩的脖頸處,然後慢慢收縮,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模樣,聽着她斷斷續續的求饒,然後…
掐死她。
隻有死人才不會離開他。
他的手慢慢攀上脖頸,似乎那裡有些微癢,他瘋癫般地扣着皮膚,直到脖子肩膀處都被抓出血痕,他的手并未停下,似乎是聞到了鮮血的味道,笑聲陡然從平靜無波變成毛骨悚然。
“誰給她的膽子逃跑…我等了她七年,她難道還要我繼續等下去!我一定要把她的腿打斷,讓她永遠留在我身邊…”
這一幕被一直跪在旁邊請罪的靈倩目瞪口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妖主,至于他口中的七年,靈倩也反應過來,原來他一直在意凡間時春序抛下他離開的事情。
她不敢留在這,起身驚道:“妖主,都是我的錯,我馬上去找…”
“我在她身上下了追蹤符,她跑不遠。”
蒼照冷冰冰的語氣,讓靈倩心中膽顫,原來他早就提防着春序了。
他擡手施法,眼前憑空出現數隻光蝶,二人跟随着光蝶追去,最終停留在妖界與望山的交界處。
那道隐形的屏障将兩地隔開,而春序獨自一人坐在草地上,灰頭土臉的,漂亮白淨的臉蛋都蹭到了灰塵,嘴角也委屈地下垂。
靈倩搖搖頭,顧不上其他,想上前将人拉走。
“你們怎麼來了?”
蒼照擡眸掃過靈倩,就逼得她悻悻地松開了手。
春序不明所以,隻是覺得蒼照看起來不太對勁,他脖子上多了數條傷痕,像是用指甲撓的,嘴唇有些幹裂,還附着星星點點的血迹,猩紅的雙眼如同盯着獵物般盯着她。
“我…”她的解釋還沒說出口,随後就被蒼照扣緊了手腕,将她帶回了盛妖樓。
沒等春序做出反應,就被人抵在門邊,門外是來遲一步的靈倩焦急的懇求,“妖主,小神女她身子還未恢複好…”
“退下!”
妖主的怒吼讓整個盛妖樓内再無一絲聲響,寂靜的屋内隻能聽見春序咚咚咚的心跳聲。
蒼照冷聲質問她:“你想逃?”
“我…我隻是想一個人走走。”
蒼照感應到天界的氣息,在她驚恐的目光中,揚手取出了她藏在袖口裡的傳聲珠,“哦,那這是什麼?”
蒼照眼中的殺意盡顯,先前流露的柔情已不複存在,質問道:“ 你還敢和天界聯系?”
春序急忙伸手去搶,雙手再次被人锢住,眼看着他用法術讀取裡面的信息,那是成紹的字迹- - -
将怨丹交還天帝,并救出仙兵。
春序不知該怎麼辦,才一個人跑去了望山交界處發呆。
他冷笑着,将傳聲珠碾成粉末。随後步步逼近,語氣卻異常的溫和,“你想逃?”
“你誤會我了,剛才在集市有人把傳聲珠塞給我,我隻想看看裡面有什麼…”春序呼吸急促,可接下來的話她也心虛得說不出口,實在是因為他那雙墨眸早已洞察她的内心,叫她不能心安。
他沒有聽她的辯解,而是親昵地為她擦拭着臉頰的髒污,像是在守護什麼要緊的東西,細細地整理幹淨,隻是他動作間,春序瞧見了他身上的血。
“你怎麼了,怎麼有血…”
蒼照隻是不停地重複着動作,就像沒聽見她的話,直直将她逼退到牆角,可蹙緊的眉頭已經宣洩了他的不滿。
“春序。”
曾經他喊出她的名字,是滿懷柔情,但現在,她一聽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扭頭想躲,可他不容她逃避,強硬地用冰涼的大掌輕撫過她的額頭、鬓發,直至嘴唇。
她顫聲道:“你别吓我,我們不是談妥了嗎,你、你不會再傷害我了…”
“可你不守信用…又想丢下我,該怎麼辦呢?”
他的聲音宛如根根鐵絲,纏繞着她的心房,叫她喘不過氣。
她不懂,情急之下喊出了以前對他的稱呼,搖頭道,“阿彥我…我怕…”
蒼照眼中似有恐慌的掙紮,他搖了搖頭仿佛在和内心裡糾纏的思緒做出反抗,再擡眸,他雙眸裡滿是血絲,湊近說道:“我也怕,春序,我真的怕,我怕你會不要我,我怕…你又要丢下我七年,春序我真的等不了,我不會讓你逃走的…”
“你在說什麼?”
春序徹底傻了眼,本來護在身前的手慢慢垂下,原來他不是記恨自己帶着怨丹一起跑了,而是怕她…丢下他?
他極力控制着即将爆發的情緒,聲音也帶着顫意,可手指還是瘋魔了般,滑到了她細嫩的喉嚨上,臉上挂着要将她拉入地獄般的猙獰的笑。
“春序,你死了,就不會再離開我了…”
“不…”春序感覺到喉嚨間瞬間被強大的力收緊,擠壓着她的喘息聲,迫使她張口艱難地呼吸,可緊接着兩瓣涼唇就覆了上來,帶着絲絲血腥氣,毫不客氣地鑽進口中。
他俊逸的臉靠近到眼前,強勢的姿态不容她拒絕,喉嚨和嘴唇的兩重壓力使得她漸漸喘息困難,腦袋一陣空白,發出了幾聲求饒的呻吟。
他的手一頓,似是再不敢繼續用力,可唇齒相交卻是不肯松開,纏得她眼冒金星,不得已用牙齒咬了他的舌頭。
“嘶…”他吃痛松開了她。
春序此時就像沒了骨頭的棉花,軟軟地順着牆壁倒了下去,吃力地呼吸着空氣,她頭昏眼花,擡頭時也看不清他的神态,隐約瞧見他伸出舌尖,露出那塊被她咬過的地方,搭在齒間,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你瘋了!”春序害怕得不敢再看他。
蒼照的心緒并未平靜,反而因為她動口咬了他而更加興奮,眼看春序起身從他臂彎下鑽出後準備跑走,他一把拉住她的後領,扯着她扔到了床榻上,惱怒混雜着無盡的恨意,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拉着她一同下地獄。
不待春序的哭聲傳出來,他便低頭再次噙住了她的唇,可這次卻加重的力道,狠狠撒氣般地撕咬着她的舌頭,兩人的血液交融,也擋住了她喉間溢出的哭泣。
春序眼尾落了淚,她不知他為何變成了這樣,慌亂中又很無措,偏偏他還要解開她的腰帶,在觸碰到她腰間肌膚的那一刻,她就仿佛觸電一般,用盡全力推開了他。
擡手一個巴掌甩過去。
她記得話本裡的人,都是這樣表達憤怒。
如果不能解氣,那就再來一個。
春序張牙舞爪地對着他又打又抓,兩人衣衫散落,互不相讓,蒼照臉上又多了好幾道血痕,可還是壓在她身上,動了怒後就将她的雙手反按在頭頂,喝道:“膽子大了是吧?”
春序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怎麼,你又要殺了我嗎?”
他想。
但當她呼吸困難就要斷氣時,他卻舍不得了,這種古怪的情愫侵襲着他堅冰般的心跳,反噬着自身,那雙掐着她脖子的手,仿佛也讓他喘不過氣。
“不如我擰斷你的腿,讓你不能離開妖界半步。”
他說着竟真的動起了手,炙熱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膝蓋,又直接向下一滑,拖起她的腿扣在臂彎裡,任身下的姑娘怎麼掙脫,他都不松手。
“你敢!”春序扯着嗓子啞聲高喊,“你敢斷神女的腿,你要殺就殺,你不能羞辱我!”
“羞辱?扶光她羞辱我們還少嗎?”蒼照被她這話刺激到,“如今我羞辱你,是你活該。”
也不知他是在恐吓還是動了真格,春序感覺到腿部一痛,驚呼出聲,正巧屋門被推開了。
靈倩瞪大雙眼,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地牢的管事匆匆趕來,說是被關押的仙兵整日吵鬧,惹得牢中一片混亂,靈倩特來請示妖主,可聽着裡頭的動靜,以及春序的嗚咽聲,她躊躇不安,可又不敢貿然闖入,最終她忍不住了,跺了跺腳沖進去,卻沒想到,能看到如此豔靡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