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湘玉喝了一口茶,看了眼床上裝睡的人,突然走過去将自己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拿開,對趙淇風道:“這傷口實在駭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莫名其妙的,他都這樣了,我們不趕緊給他上藥嗎?”
趙淇風抓抓腦袋,握着一瓶藥就要往他傷口上倒。
劉湘玉突然道:“小風,你還記不記得王安權是什麼樣子的?”
“就手上被什麼東西刺穿了,耳朵上都是血,你問這……”
趙淇風哽住,想起王安權的那句刺殺,可唐帆哪有什麼力氣再做出反抗?一個渾身是傷且受盡折磨的人對上一個健康強壯,身肥體寬的人,怎麼看都是被壓倒的那一個。
再說正常人哪有不反抗的?
也就是說……
“王安權被咬掉了耳朵,他手腳并用也沒能将唐帆推開,甚至還被刺穿了手,這說明唐帆沒有表面上那麼弱不禁風,至于原因嘛,這恐怕得感謝周公子的照顧。”
劉湘玉湊上去在唐帆身上聞了聞,笑道:“果然有一股極淡的藥味,被周公子的酒一遮掩,更是聞不見了。”
周子揚不說話,看了劉湘玉一眼後又将視線放在唐帆身上。
都到這份上了,唐帆也沒有什麼理由繼續裝下去,他從床上坐起來,眼神清明堅毅,問道:“你當真隻是想救我?”
劉湘玉嗤笑一聲,指了指他和周子揚,又将劉山五和他們圈起來,“你們早就計劃好了吧。”
“周子揚是什麼人我不在乎,左右不過是你們那邊的接應,現在,我需要你把西郊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我,以及你在東都的組織。”
唐帆猛地擡頭看向她,十分警惕。
“你還查到了什麼?”
劉湘玉松了一口氣,看來猜的是沒錯。
“我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恰巧看到你的手腕處有一塊極淡的墨迹,我原以為那是胎記,可後來在衙門口又見到許多人都有類似的痕迹。”
唐帆這才驚覺自己竟掉入了她的圈套之中,劉湘玉實在有城府,他在該從這人一路上看出自己的僞裝後一聲不響的時候就該察覺出來。
趙無名不滿,關于什麼組織的事毫不知情,譴責道:“你從未告訴過我。”
劉湘玉無辜:“那日我在畫西郊地形圖的時候,甩了一個墨點。”
“你們也該知曉,本官如今重傷縣令在前,夜晚劫獄在後,如今還有什麼不值得你們信任的呢?”
“其實就算是我不出面,周子揚也會救你,說不定還會殺了王安權,不過這可不行,西郊那事還沒完。”
聽劉湘玉主動提及西郊,唐帆更是顧不得身上的傷口,直接抓住她的手,逼問道:“你知道什麼了?你是不是要幫我報仇?”
劉湘玉輕笑一聲,“是啊。”
半晌,劉山五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頭:“小人願将自己知道的都告知大人,隻求大人能幫我西郊三百餘人報仇雪恨。”
【叮!增加一百積分,可兌換一次真相卡,是否兌換?】
許久不上線的系統突然開口。
劉湘玉有些無語,這絕對是她見過最爛的系統了,除了發布任務領取積分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兌換。”
【請選擇您要得知的真相。】
“西郊命案。”
—
夜晚,皇宮。
趙無名坐在禦書房裡,臉上晦暗不清,他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指了指桌子上的幾冊折子,緩慢道:“臉譜殺人,鬼神作亂?”
底下的大臣跪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其中一位大臣道:“皇上,可上陽郡已連續死了四個上任官員,這樣下去,恐怕……”
“大理寺查出個什麼結果,其結果便是鬼神志怪隻談,既如此,朕還要你做什麼。”
這話雖是質問,可被趙無名說出了肯定的意思,他身後的太監捏緊了手裡的拂塵,隻盼望這幾個别惹了皇上不高興。
趙無名一把将折子甩在他們的臉上,神情冷峻:“腦袋是不想要了嗎?”
天子震怒,幾人更将身子縮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那大理寺少卿不顧同僚的勸阻,道:“臣聽聞東都鬧鬼一事愈發蹊跷,又有西郊冤魂索命,上陽郡死的都是清官廉吏,但背後都被刺了‘反賊’二字,先帝在時便從未有過這些,是以,臣認為是皇上渎神滅佛之過。”
趙無名聽後并沒有說話,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站起來走到這人面前,忽的笑一聲,“孟學糾,朕原本看在你是老人的份上想留你一命,可你卻處處妖言惑衆,你說朕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