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劉湘玉說什麼,就見趙無名又将匕首刺了進去攪了一圈,然後直接往下滑去——刺啦一聲。
那塊皮連帶着衣服被劃開,劉湘玉被趙無名的手法震住了,實在,實在是狠人。
趙無名沖她笑笑,将刀上的血用這人偶的衣服擦幹淨,溫潤道:“這下不用怕了。”
劉湘玉:“……”
比起這滿屋子的人偶,劉湘玉覺得還是眼前這個活閻王更可怕了,她一臉忠誠道:“趙兄甚是勇猛,湘玉佩服。”
她總覺得趙無名是在報複這東西噴了他一臉的血。
趙無名面上說着不敢當,然後直接伸手進去,一掏從裡面扔出一個什麼血淋淋的東西。
劉湘玉嘴角抽了抽,蹲下去仔細看了看,好像是隻鹦鹉。
隻是這鹦鹉渾身僵硬,更像是個标本。
趙無名卻沒有停止,兩隻手捏住被他撕開的皮,然後一扯,就見這皮徹底被撕開,劉湘玉的手跟着他動,内心麻木。
這皮下是鼠尾草和棉花。
劉湘玉這次主動往裡面掏了掏。
可那人皮臉上的眼睛和牙齒卻從裡面掉了出來,竟是幾隻蟲子。
劉湘玉條件反射性的想将它們踩死,直到腳尖挪了一寸,才将自己控制住。
他們十分緩慢的往外蠕動,爬出一條暗紅色的痕迹,趴了幾步後又迅速幹癟下來,然後變的僵硬,就像曬幹的蟬。
趙無名将其中撿起來,手指輕輕一撚,便變成了一地碎屑。
“是幼蠱。”
那張人皮已經看不出是王安權的樣子了,那些頭發像燒完紙的灰燼一樣飄得到處都是,皮也開始迅速脫落,一寸一寸變得灰敗,像蛇蛻皮一樣,最後落在了劉湘玉的手上。
手上的溫度蓦然升高。
方才隻有鼠尾草的香氣,這皮落在她手上的時候才問道一股極淡的臭味,像是屍體放久了的味道。
劉湘玉捏了捏這皮,又拎起來湊近自己的鼻尖,有些懷疑的說:“這皮該不會……”
趙無名挑了挑眉,幽幽道:“當然是人皮了。”
劉湘玉一噎,後迅速将手上的皮扔到地上,然後低頭聞了聞自己手,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趙無名又指了指那被扔在地上的鹦鹉:“你方才聽到的聲音,就是這些東西搞的鬼。”
劉湘玉詫異:“鹦鹉學舌卻有此事,可這不是已經死了很久了嗎?”
趙無名沒有回答她,隻是帶着她走到王安權旁的那個人偶邊上,那是一個老妪偶。
“看好了。”
劉湘玉便仔細看着。
就見下一秒,趙無名手起刀落,準确無誤的将匕首刺進了這老妪的心頭,随即而來就是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
“啊!”
那聲音蒼老沙啞,很符合這人偶的形象,劉湘玉被這聲音驚的一激靈。
隻是這次趙無名做好了準備,十分淡定的閃身一躲,才避免了又被噴一臉的血,劉湘玉被帶着一動,倒是削減了一絲害怕。
趙無名這次十分熟練的将皮扒下來,劉湘玉的手跟着他動作,内心麻木。
後又直接将裡面的鼠尾草和棉花掏出來鋪在地上,然後又将那隻眼睛上的大黑肉蟲摳出來,扔在上面。
劉湘玉了然,仔細瞧了瞧,就看到那老妪的嘴裡根本不是牙齒,而是盤成一節一節的蟲子。
她很是上道的将手伸進了那老妪的嘴裡,一扯,抓了一條長長的大白肉蟲,那條蟲子在她手裡蠕動着。
劉湘玉也将它甩在了地上,大白蟲子滾在地上翻了個面,露出了黑色的背,慢吞吞的爬。
“這你都要跟我比個輸赢?”
趙無名很是不見外的将手往劉湘玉身上蹭了蹭。
他用刀子将鹦鹉的身體剖開,然後從裡面挑出了一隻孩童手掌般大小的黑背白肚細長蟲子,顯然已經死透了,隻是頭部那裡連着鹦鹉的喉嚨處。
趙無名将它們一一擺好,雖然整齊但着實詭異。
“這次怎麼沒有幹癟呢?”
“因為察骨就在旁邊,而這幾隻是不完整的蠱,”趙無名指了指那幾隻小蟲子,“或者叫殘察骨,因為它另半截身子被察骨啃掉了。”
“察骨?”劉湘玉沒有聽說過。
趙無名用刀尖點了點那條細長蟲,“這就是察骨,一種十分聰明膽小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