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名扯過唐舞娘,将其一拽,終是在他們被蛇吃掉前進來了,大門又關上。
劉湘玉渾身都濕透了,脫力似的靠在石門上,深深吐了一口氣。
趙無名雖然看上去狼狽,但周身氣度平靜,還能拉她起來。
“别靠着,過後傷口會更疼的。”
劉湘玉被趙無名借力拽起,腳步有些漂浮,她和唐舞娘那張嬌俏紅潤的臉對上,一時竟分不清自己和唐舞娘哪一個更像屍體。
“你這下不裝病秧子了?”
趙無名懶懶道:“人的潛力總是無限的,玉郎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出去吧。”
這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
室内隻放了一張圓形石床,隻有門的兩側有火把,這裡甚至比外面更昏暗。
那床上好像躺着一個人。
劉湘玉上前兩步,頓時說不出話來,盯着床上的男子長久無言。
她感歎一聲:“趙兄,我原以為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床上的男人雖看上去不過弱冠,可卻生了一頭白發,似瀑布一般披灑而下,在燭火下閃着瑩瑩光澤,他的五官很是俊美深邃,哪怕是閉着眼睛也絲毫不削弱這份美。
一身黑色錦袍竟被他穿出了一絲出塵的仙氣。
趙無名似乎是覺得拖着一具屍體有些累了,就将唐舞娘小心靠在了床邊。
反過去調侃劉湘玉:“你如此花心,不怕家裡的小娘子嗔醋了?”
劉湘玉窘迫:“這話不能亂說。”
她将手指貼在男人的經脈處,那裡平靜異常,确實是個死人無疑。
“這人又是怎麼死的?王安權的地下室建的大,我們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劉湘玉這邊喃喃自語,突然感到手指被什麼抓住了,她甩了甩,沒能甩掉,便道:“你拉我做什麼?”
趙無名在研究這床上刻着的坤卦是什麼意思,聽到劉湘玉的話後有些疑惑的回頭:“什麼?”
劉湘玉舉着床上那男人的手,正示意他看,而那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直直盯着上方。
趙無名指了指那男人,道:“劉湘玉。”
劉湘玉忽然明白了什麼,僵硬的回頭,手上的力道更緊了。
“娘子。”
一道如清泉般幹淨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那男人突然發力,拽了她一下,劉湘玉心裡策馬奔騰,使勁拽住趙無名的手,才沒能跌進這男人的懷裡。
劉湘玉面上驚疑不定,嘴裡險些吐出髒話。
“我方才,他的脈搏分明不跳動了!”
“詐屍了。”
趙無名一腳踹開那男人,然後将劉湘玉塞進自己的懷裡,與之對視。
“我好像認識你,”他起身對趙無名道,“你長大了。”
趙無名皺着眉,試圖尋找一些記憶。
男人看了眼自己床邊的屍體,又将視線放在了劉湘玉身上,喃喃道:“你不是我娘子。”
他說完這句話,便又回去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将手放在床上一按,然後在遠處的角落裡出現了打開了一扇門。
“趕緊走吧,這裡很危險。”
那個門很是窄小,一次隻能容一人過,依稀能看清外面是一片郁郁蔥蔥,趙無名覺得有些熟悉。
兩人都被這變故打的措手不及,趙無名不忘背上屍體,先讓劉湘玉往門外走去,然後自己貓着腰擠了出去。
他又去夠唐舞娘,卻在黑暗中和一雙眼睛對上了。
那個男人以極快的速度過來,然後拽住唐舞娘的胳膊,往下拉。
兩人對視,趙無名終于想起來了,這個男人是白術嚴,他喉間滾了滾,手裡不禁松了力道。
“是你啊。”
白術嚴沖他笑笑,将唐舞娘奪了回去。
門被關上,他們這才看清這個門是一塊巨大的墓碑,上面刻着——愛妻唐舞娘之墓。
“這裡是西郊。”
難怪是坤卦,不就是西方位嗎?
劉湘玉怎麼也想不到,王安權府中的地下室居然直通西郊,然後她又聽見趙無名道:“那個男人,是白術嚴。”
“我記起來他長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