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才是整夜厮混,被色字昏了頭。”
齊瑾撇了撇嘴,“不知道是誰被昏了頭,為了那劉湘玉看完了所有關于苗疆的書卷,我要睡了,看完趕緊走,不送。”
趙無名又扔了一本書,哄道:“行了,别耍小孩脾氣了,我下次多陪你些時日。”
“你若真想讓我高興,就自己來當這皇帝,别推在我身上。”
趙無名翻頁的手一頓,臉埋在黑暗裡讓人看不見他的神情,半晌,他才輕輕笑了一下。
頭一次用這麼認真的語氣跟齊瑾說道:“小瑾,可是我活不過二十四,在這之前我需要把所有的路都給你鋪好,劉湘玉就是我為你準備的,最好的利刃。”
“呸呸呸!别胡說!我們去南疆就可以了!五哥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四哥的!”
“誰關心他怎麼樣了。”齊瑾将身子背過去,一聲不吭,還跟小時候和趙無名鬧别扭時一樣。
可過了會兒又一言不發的幫趙無名找相關墳典。
關于十年前西郊舊案一事少有記載,趙無名在苗疆上也找不到突破點,他煩躁的将腳邊的書踢開,卻被齊瑾扔到旁邊的那個畫冊吸引了注意。
趙無名撿起畫冊,扉面上寫着《載物集》——記聖上與巫岷方士獨處。
前面畫的幾乎都是先帝,那巫岷隻有背影或者是看不清的側臉,兩個人不是在煉丹房就是在禦花園。
趙無名加快了翻頁的速度,終于在畫冊最後幾頁看見了巫岷的臉。
四方臉,黑皮膚,頭發微卷,耳朵上還帶着一個紅玉珠子,身量不高,看上去很是普通平常。
他随意的靠在一個樹下,手上還有一隻彩色的大蟲子,表情十分,趙無名覺得他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巫岷。
他又往後翻了幾頁,心中的熟悉感更重,卻奈何想了半天也沒有與之對應的人。趙淇風見狀便也湊過來,指着冊子上的人驚呼一聲:“這人,有點像劉山五啊!”
“你說什麼?!”趙無名猛然驚醒,畫中的人漸漸和暗室裡劉小牛的臉重合,又好像和劉山五的背影重合。
趙淇風繼續道:“我和挽書一直跟着劉山五,自認對他很熟悉了,畫上的人确實跟他很像。”
繼續翻下去,冊子的最後幾頁寫着先帝和巫岷之間的一些小趣事,其中有一則寫道:“岷得一蠱,名山五,甚愛之,寝食不離身,帝笑曰‘妙人也’。”
劉山五,巫岷。
趙無名将那幾頁撕下來揣進懷裡,突然想到那日劉湘玉說她懷疑劉山五,隻是陰差陽錯,竟真讓她接近了真相。
劉湘玉其實并不是懷疑劉山五,她隻是将的思維逆向推理,懷疑的是剩下的西郊幸存者,可能是唐帆,也可能是劉山五夫婦。
她這幾日也不得清閑,先是考慮着如何将鬧鬼一事解決,又是花大價錢讓挽書找人配置了一種暗香。
隻是趙無名比她想象中還要忙,兩人再次見面就是三天後。
皇上隻給了她半個月的時間,眼看就要過半了,她卻沒有絲毫進展,劉湘玉有些煩躁,便要叫上挽書去尋人。
偏生趙無名這不靠譜的家夥在暗地裡查到什麼也不告訴她,劉湘玉恨不得成為他腰上的挂件,跟他一同去皇宮将十年前的相關記載都看個遍。
“你這是不疼了?”
一出門就碰上了趙無名,他似乎不是很意外,就像專門等着劉湘玉一樣。
趙無名依舊穿着那日的素白衣裳,隻是袖子上的金絲線好像被抽出來幾根,看上去怪醜的。
劉湘玉這幾日憋着氣,線索給到一半就斷了,這人倒獨自潇灑,她理了理自己肩上的包,丢給他一顆蜜餞,沒好氣道:“你可查出什麼了?”
趙無名咬着蜜餞,笑的跟隻狐狸一樣:“自然是查出什麼了,不過不能告訴你。”
“這是為何?”
趙無名玩笑道:“皇上命你徹查此事,我若插手的話,豈不是抗旨了。”
“你是皇上派過來監督我的吧。”劉湘玉一邊往外走一邊吐槽。
“京都這幾日熱鬧的很,不知何人傳的,說是劉婉瑜的才女之名虛假,根本不會作詩。劉婉瑜在花會上的詩被人比了下去,有人指出她的文風有變,并要求她再寫一首,可劉婉瑜竟寫不出來。”
“最後狼狽退場,然後當年《長樂賦》一事就被挖出來了,有個小丫鬟自稱是劉府中的人,支支吾吾說了一半,徒引人遐想。”
趙無名搖搖頭,頗為自得道:“劉婉瑜跟你當年一樣,被罵慘了,倒是你又平白賣了一波慘。”
“事實本是如此。”
劉湘玉臉上全然不在乎,一心投入到案子裡:“你第一次去西郊的時候,唐帆尚且在獄中,所以我懷疑那西郊中的兩人可能是劉山五夫婦假扮的,雖然有些天方夜譚。”
“你身上怎麼突然這麼香了?”趙無名突然打斷她。
劉湘玉從包裡拿出一小瓶香粉,“我便準備了一種香,抹在人身上味道可以留三天,唐帆跟着我們去,剩下的就是劉山五他們了。”
“會不會太高調了?”趙無名覺得其他人不是傻子。
“不會,這香奇特的很,隻有沾了特定的藥水才能聞到。”劉湘玉又拽了拽他,“方才你吃了什麼?”
趙無名:……是他犯蠢了。
“但之後又出現了個巫岷,我就有些搞不清楚了,我對他的認知太少,”劉湘玉扯了扯他的袖子,擡眼看他,眼睛亮亮的露出讨好的笑容:“所以趙兄,你就幫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