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你在宮裡有查到什麼,可不要小氣啊。”
劉湘玉锲而不舍的樣子很像一隻讨骨頭的小狗,趙無名按耐住自己想要揉她臉的沖動。
她又說:“我已經想到如何解決東都鬧鬼的事了,待這個案子結束後,我一定會讓東都回到之前的樣子。”
微風正好,有光打在劉湘玉身上,那種單純的毫不掩飾地喜悅幾乎瞬間就感染了趙無名。
“拭目以待。”
他唇齒間還殘留着蜜餞的甜味,說出來的語調也跟沾了蜜一樣。
趙無名的手掌突然放在了劉湘玉的頭上,她頓了頓,沒有動,讨好的往前拱了拱。
“我自然是信你的,”趙無名倉促的收回手,輕咳一聲,将撕下來的那兩張畫冊遞到劉湘玉眼前,道:“可瞧出什麼來了?”
“多謝趙兄!”
劉湘玉的眼中由欣喜到驚訝再到凝重。
趙無名頗有興趣的欣賞着劉湘玉面上變幻莫測的表情。
可惜劉湘玉得了東西就要不理人,隻一心投入到自己的思緒裡。
她愣愣的開口:“劉山五,巫岷,這,簡直匪夷所思。”
“巫岷消失的時間無法考證,你覺得劉山五是巫岷的概率能有幾分?”
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同樣的面容,又有山五二字作為輔證,可到底是為什麼?
劉山五,巫岷。
可這兩個人本來就是矛盾的對立面。
劉湘玉實在無法将劉山五和方士巫岷聯系起來的,内心震撼,低着頭,飛快理清了心中的思緒,将最重要的一點問了出來:“巫岷是幫先帝制長生不老藥之人,劉山五則是西郊遺民,如此身份轉變,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關鍵的一點,他是冒充的劉山五,還是他本就是劉山五?”
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隐情?
趙無名長歎一聲:“先帝生前多疑,尤其關于長生一事最不願他人接手,所以當年的事也沒幾個人知道,雖說當今聖上在煉丹房裡被關了五年,其中細節自然也不大清楚。”
騙人,分明就是不想說罷了。
“那我可能要掉腦袋了。”劉湘玉指了指自己的頭,佯裝沮喪道:“快轉不過來了,現在的猜測可能都被打翻了。”
“這不是還有我嗎,西郊都沒去,就要放棄了?”
趙無名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頭,心裡自然不信劉湘玉是這等輕言放棄之人,便道:“這案子你要是查的漂亮,皇上可是有賞的。”
“什麼?”
趙無名慢悠悠道:“封你當個欽差如何?”
客棧。
甫一進門,飄香的酒味便撲鼻而來,還混雜着一絲蘭花香,說書先生妙語連珠引得台下衆人聚精會神,仔細一聽,編排的正是劉湘玉殿上告奸官的事。
趙淇風單手向上抛了一顆豆子,然後用嘴接住,卻撲了個空。
他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碰了碰身邊昏昏欲睡的唐帆,驚奇道:“這麼熱鬧你都能睡着啊?”
唐帆聽了幾天後也覺得沒了意思,這酒醉人,單隻是聞着就能讓人暈暈乎乎的,就連身上也有些發燙了。
“也不曉得這幾日怎麼回事,可能是許久沒有走動的緣故吧。”
“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哥這幾日為了西郊的事忙裡忙外的,都快累死了。”
唐帆順口接下:“那便謝過趙大人了,可有查到什麼?”
趙淇風聞言有些猶豫,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唐帆見狀忙擺手道:“若是不方便就算了,是我多有冒犯。”
“說起來倒真是有一件事挺奇怪的,你見過王安權的屍體嗎?”
“什麼?”唐帆不像劉湘玉他們,自然是接觸不到的。
趙淇風示意他貼過來,小聲道:“王安權被暗器判官筆穿喉而過,并且,做成了人彘,很是可怖。”
“人,人彘?!何人做的這等好事!”
唐帆忍不住驚呼一聲,卻不想将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他咬了咬牙,似乎是在洩憤。
又道:“就算是被剁碎了也是他活該!”
趙淇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要先去找劉湘玉他們。
“我明日就可以見到姐姐了嗎?”
“當然了,我哥一會就來了。”
趙淇風理了理衣服,起身走的時候卻不小心掉落了一張畫像,唐帆撿起來後連忙往外追,卻看不見半點人影。
“算了,還是等他們——”
話戛然而止,唐帆注意到那畫裡的人是劉山五,他皺了皺眉,仔細瞧了瞧,下面寫着一行小字:方士巫岷,蓋着的正是官玺。
趙淇風的演技實在不好,他做完趙無名交代的事後就連忙用輕功飛遠了,沒走幾步就碰到了劉湘玉他們。
“小風,你怎麼在這?”劉湘玉奇道。
“我哥讓我辦點事。”
趙淇風難得沒有嗆劉湘玉,隻是臉色看上去很不好,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人難受。
“趙兄又做什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哥什麼意思,他讓我把巫岷的畫像讓唐帆看到,到底為什麼啊?”
劉湘玉也皺眉。
“你就不怕賭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