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雪的話仿佛在蘇莺時的心上狠狠開了一槍。競争者衆多,還都虎視眈眈,她除了占了個發小的天時之外,沒有任何勝算。
正聊着,上課鈴響了。下一節是體育課,蘇莺時止住了話題拿出了羽毛球拍。
顧曉雪也從桌肚裡拿出了羽毛球,兩人手拉着手飛快跑到了體育館,同學們也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等老師一來就排好了隊。
高一一共有二十個班,為了方便,四個班一組一起上體育課。
鹿君澤在一班,蘇莺時在三班,體育課是一起上的。不過她一般是打羽毛球,鹿君澤會跟同學一起打籃球。兩人面對面碰上了才會招呼兩句。
今天排隊時,蘇莺時忍不住多看了鹿君澤一眼。高中的男生開始長個兒了,但鹿君澤個頭蹿得早,184cm的個頭顯得鶴立雞群。
蘇莺時發現,不少女生都在偷瞄他。她撇了撇嘴,有些酸溜溜的。
鹿君澤背着手目視着前方,忽然微微轉過頭,四目相對。他沖她笑了一下,又重新恢複了面無表情的狀态。那一笑,就像是積雪消融一般,暖洋洋的。
蘇莺時移開目光,隻覺得心口一陣亂跳,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樣。剛才的酸澀一掃而空,嘴裡仿佛帶了些甜味。
自由活動時間,顧曉雪拉着她在一旁的場地打羽毛球。蘇莺時一邊打一邊看不遠處打籃球的情況。籃球場邊圍了不少的女生,手裡都捧着一瓶水。
不一會兒,她就聽到那邊傳來了齊齊的呐喊:“鹿君澤加油——鹿君澤加油——”
原來,他在女生之中人氣那麼高?顧曉雪說過,鹿君澤在學校裡已經有後援會了,當時她還不信。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
蘇莺時忽然覺得酸溜溜的,憤懑地想,他有什麼好,為什麼那麼多人都要盯着他?
可是轉念又想,鹿君澤确實什麼地方都好,挑不出毛病來。除了長得帥,學習好,還會做飯,洗衣服,做家務。
小學的時候,他就經常來她家填飽嗷嗷待哺的姐弟倆。
就連蘇靳言都抱着玩具汽車感慨過:“要是把我老姐換成澤哥就好了。”說完挨了蘇莺時一頓胖揍。
蘇莺時打得心不在焉,顧曉雪也發現了。她眼珠子一轉,使了個壞,一拍子用力抽向了有氣無力飛來的羽毛球。蘇莺時頓時手忙腳亂後退着去接。
眼看着拍子就要夠到那個球了,忽然背後撞到了什麼人,後腳跟踩在了那人腳上。
她連忙讓開身,轉頭跟那人道歉。
一擡頭,蘇莺時愣了一下。
這不是......昨天那個被打劫的女生麼?
沐臨沅吃痛地咧着嘴,她身後跟了兩三個男生,沒等她開口。其中一個就沖着蘇莺時吼了起來:“你丫沒長眼睛啊?!”說着一把推開了她。
蘇莺時趔趄着退後了一步,認出了推她的那個人。他叫孫瑞琪,是同班同學。因為和另外三個男生經常追在沐臨沅身後,被顧曉雪‘親切’地稱呼為——四大舔狗。
“對不起,我剛剛沒有注意身後。你有沒有受傷?”蘇莺時誠懇地道了歉。
沐臨沅冷笑:“對不起有用麼?你讓我撞一下再踩回來才行。”
蘇莺時有些意外,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沐臨沅是在學校的迎新晚會上。她作為新生代表跳了一支舞,像一隻美麗優雅的天鵝。
可是現在她這得理不饒人的架勢,着實讓人大跌眼鏡。
顧曉雪看這邊有情況,連忙跑了過來跟着一起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倆在打球,沒注意到。”
沐臨沅挑了挑眉:“沒關系,讓我踩回來就好。”說完不等蘇莺時反應過來,一腳踩了上去。
她那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加上穿了一雙細高跟,鞋跟像是個兇器。蘇莺時沒反應過來,痛得退後了一步,跌坐在地上。她抱着腿,隻覺得鑽心的疼。
普通學生在學校是不允許穿高跟鞋的,但沐臨沅是藝術生。雖然校規不允許,但她和一幫學藝術的小姐妹總是我行我素,仗着家裡的背景,絲毫不把校規放在眼裡。穿高跟,化妝,打耳釘,樣樣來。
“裝什麼裝,不就是踩一腳,有那麼疼麼?”沐臨沅居高臨下看着她,“不過剛才那下沒踩爽,你站起來,我再撞你一下,咱們就兩清了。”
顧曉雪扶着蘇莺時,擡頭沖她吼道:“你别太過分了,我們都道歉了,人家又是無心的。你這人怎麼得理不饒人了?”
“誰說得理就要饒人了?”沐臨沅掃了眼周圍,看到有同學圍了過來,忽然換了副面孔,眼眶通紅地指着蘇莺時,“人家在路上好好走着,她非要撞過來,我的腳可能都要扭着了。”
顧曉雪沒見過戲這麼多的人,頓時怒火中燒:“你剛剛踩人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要扭着,現在裝什麼裝?”
沐臨沅頓時像是受到了驚吓,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蘇莺時的内心很是震撼,這演技,比當紅的流量鮮肉們好多了。
沐臨沅抹着眼淚虛弱地說道:“我.....我不跟你吵,我的腿好痛,有沒有人送我去醫務室看一看?我這可是跳舞的腿。”
孫瑞琪趁機一把扶住了她,指着蘇莺時:“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賤?是不是嫉妒校花長得漂亮,走路故意撞人家?你看看都把她撞成什麼樣子了?”
顧曉雪怒了:“你一個舔狗還好意思說人家賤?你們四大舔狗舔到最後,她就會正眼看你們麼?”
“你說誰舔狗?”孫瑞琪撸着袖子就要沖上去打顧曉雪。
人群裡一直在竊竊私語議論發生了什麼事,忽然有女生小聲嘀咕:“诶,鹿君澤過來了。”
孫瑞琪剛松開手,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沐臨沅已經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腿一臉痛苦和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