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教授看着言木犀這意味不明的笑,倒是有些期待。他最近稍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所以盡量不去讀她的心。
畢竟什麼事情都劇透光了,便沒意思了。而言木犀的有趣之處,就在于她總是能出其不意。
無論是對陸衍然還是對白洛宇,兩方的攻略都步步為營,盡在掌握之中。
此次雖然經曆了回落,但她又很快抓住了其中的要害。
回想起來,她似乎一開始就意識到了蘇暮雪的不尋常。
這樣的洞察力,着實令人驚歎。所以他頗為期待她下一步的行動。
言木犀敷完面膜,看了看時間,陸衍然沒有回來。今晚怕是不會回來了,她吃了點水果,做完瑜伽就沒心沒肺地睡過去了。
陸教授看着她熟睡的模樣,化成一道淡淡的光将她籠罩着。他現在幫不了她什麼,至少讓她做個好夢......
隻是到了半夜,他忽然感覺到了屋外有光亮一閃而過。他看向窗外,樓下停了輛車,車燈已經熄
滅了。但他知道那是攻略對象。
從這個角度看着自己,着實是一件怪異的事情。
但是他能注意到此刻他臉上的困惑和茫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
陸衍然将車停靠在别墅旁,隻覺得頭痛欲裂,有什麼東西要洶湧而出。盡管待在蘇暮雪身邊,這種疼痛會減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在深夜來到了這裡。
他知道樓上,她一定是睡着了。明明記憶裡,她那麼煩人,總是纏着他。他巴不得她立刻從這個家裡搬出去。
怎麼現在的疼痛反而讓他覺得安心?
陸衍然停留了許久,深夜才離去。而言木犀睡得很香,一覺睡到天光。
第二天一早,陸教授發現言木犀吃完早飯,在收拾行李箱。
[你要搬走?]
“給蘇暮雪禅位。”言木犀說得很輕快,沒有絲毫不悅。
[你......不覺得難過麼?]
“難過什麼?”言木犀一面将幾件漂亮的碎花長裙收進行李箱,一面問道。
[畢竟都睡過了,又被别人搶走。總歸是有點不甘心吧?]
言木犀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挑眉道:“開什麼玩笑,她想從我手裡搶人,段位低了點。一個憑借着洗腦才能得到男人心的女人,都不配當我的對手。虧我之前還想了好幾套方案。”
她裝了一箱子衣服,又裝了一箱子的護膚品,最後裝了一箱子的零食,總算是收拾妥當。
張媽在一旁一邊看着,一邊不住問道:“言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言木犀輕快地說道:“搬家。”
“可是......可是陸先生也沒說你不能住這裡。為什麼......”張媽知道兩人現在的處境,有些話想說也不敢說。
言木犀走過去抱了抱她:“我知道,這些年一直都是你照顧我的。我也舍不得這裡,可是有些事情即使不情願也要去做。可能成長,就是要學會放手吧。”
張媽聽了這話,眼眶頓時紅了。她在這家裡幾年,很多事情都看在眼裡。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多多少少也猜到了。
她不明白,言小姐這麼漂亮,心腸也好,陸先生怎麼會......
言木犀收拾完行李,打了個電話,張經理的車很快到了樓下。他這次特意開了個較大的商務車,能裝很多行李。來來回回幾趟才把箱子裝好。
[你打算去哪裡?]
“去機場。”
[你要出國?]
“嗯,帶白大神去治病。那邊有一位這方面的專家,想去試一試。”
陸教授沉默了片刻:[如果你真想給他治病,我倒是可以給你引薦一位心理醫生,是我在這個世界的一位好友。你可以找他試試。]
“對哦。”言木犀深以為然,她既然懷疑陸衍然和白洛宇都被洗了腦,那當然得找心理醫生了,或許可以通過催眠之類的手段治好。
到了機場,白洛宇依舊裹得嚴嚴實實。但言木犀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她快步迎了上去。
兩人登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當飛機直上雲霄的那一刻,陸衍然在自己郊區的别墅裡緩緩睜開了眼睛。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裡空了空,好像失去了什麼。
他坐起身,有些失神地望着窗外。他下樓吃早飯的時候,發現沙發上蜷着一個人。陸衍然心頭一喜,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
女孩兒轉過頭來,卻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蘇暮雪,她理所當然應該在這裡。她懷了他的孩子,又因為意外而流産了。現在她在這裡休養,他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她。
可是......原本他期待的應該是誰?
陸衍然掩飾住了眼底的失落,簡單吃了早已經備好的早餐。味道很一般。就好像眼前的日子,總是淡淡的,半點滋味也沒有。
蘇暮雪就坐在他對面,臉上了無生氣。他應該心疼她,但這種感覺就好像被設定好了要去心疼。可他更想看到的是那一張面色紅潤的,活色生香的臉。
吃到他做的飯菜時,會誇張得稱贊他,一臉滿足地掃光盤子的模樣。
這是個周末,陸衍然留在家中。蘇暮雪和他探讨了許多電競上的事情,陸衍然想起來,最近公司裡一直忙着籌備賽事。
他向來事必躬親,得去公司看一看。
于是大周末的,陸衍然召了一堆下屬來開會。下屬們平時被他折磨慣了,十分皮實,一句怨言也沒有就都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