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攻玉正在憂心他是不是惹林姝荑厭煩時,謝家父母已經悄然回到老宅。
兩個人誰都沒有通知,就那麼突然地閃現在家裡,連趙管家看見他們時都被吓了一跳。
華麗的水晶吊燈已經調到最高亮度,羊毛地毯上放着堆成小山的禮物。
穿着雍容華貴的謝夫人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天鵝絨的裙擺拖在地上,她赤着腳在禮物堆裡翻來翻去,身旁站着滿臉不贊同的男人。
謝仁懷身居高位多年,臉上平時就沒什麼表情,看起來格外威嚴。
總之,并不是好相處的樣貌。
“腳不冷嗎?”謝仁懷很想把一旁的拖鞋給她穿好。
聽見他的聲音,文葭吃驚地擡頭:“你怎麼還站在這裡?快上去和哥哥打聽消息啊。”
他們倆之所以會突然回國,就是想讓謝之清被打個措手不及,省得他又瞞着他倆。
這事兒還要從一通電話說起。
當時謝仁懷和文葭正在芝加哥的觀光遊輪上賞景,突然收到老友的賀喜電話。
“老謝啊,恭喜恭喜啊,聽說你家大兒子結婚了?什麼時候請我們這群老家夥喝喜酒啊?”
謝仁懷一頭霧水,看到文葭好奇湊近,他自覺打開了免提:“老邵,你剛剛說誰結婚了?”
老邵:“啧,還和我裝傻呢。你家大兒子不是領證了嗎?”
謝仁懷看向文葭,無聲問:“你知道嗎?”
文葭哪有心思和謝仁懷打眼色,直接奪過謝仁懷的手機:“老邵,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老邵對于電話那頭換了個人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謝仁懷是圈内出了名的老婆奴。
“老武不是天天帶他家小孫女溜達嗎?有一天溜達到民政局附近了,然後!他看見你家老大的車停在了民政局門口。”
謝仁懷隻信結婚證,他語氣毫無波瀾:“隻是停個車。”
老邵:“對啊,隻是停個車 ,然後沒一會就牽着個女生從民政局走出來,上車前還從口袋裡掏出了紅本本看了兩眼。”
文葭敏銳:“老武大哥還拍視頻了?發來看看。”
視頻是偷拍的,隔的距離又遠,時不時老武還會把鏡頭對準自己機靈的小孫女。
模糊又混亂。
唯三能看清的是,一開始不動的車、确實牽着手的男女還有上車前确實掏了個紅色的東西。
糊到文葭放大後戴着眼鏡看,都沒能看清視頻裡男女的臉。
大兒子謝之清還在書房辦公。
謝仁懷被文葭趕了上去。
謝仁懷上樓試探兒子,文葭則一邊翻找着可以送給女生的禮物,一邊問趙管家。
文葭:“老大最近帶女的回家了?”
趙管家誠實搖頭:“沒有。”
文葭琢磨着可能是被謝之清安置在其他房子裡了,既然沒帶回家,那趙管家估計也不清楚,她揮揮手讓趙管家離開。
沒多久,謝仁懷完成任務下樓。
“我旁敲側擊了下,謝之清應該沒女朋友。”
文葭問他:“你怎麼問的?”
謝仁懷說:“我問他光棍節禮物想要什麼?他說,他想要一份清靜。”
文葭:……
夫妻倆,主要是文葭,又對着視頻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她嘀咕:“難道哥哥把車借給别人了?”
謝仁懷提醒她:“應該不會。”
謝之清常用的那輛車平平無奇,就算有人想借,也應該借别的更好的車。
而且,那輛車的車牌号格外招眼,有心人一打聽就知道是謝之清的車,如果是借車的人,肯定不會希望被發現車是别人的。
倆人疑似白忙活一通,文葭還臨時給這“不存在的兒媳婦”準備了禮物。
趕路的疲憊此刻終于湧了上來,夫妻倆好好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謝家父母和謝之清用完了早餐。
文葭還沒放棄,打發謝仁懷跟着謝之清去上班,讓謝仁懷去公司看看兒子有沒有其它動靜。
她則在花房忙活了一上午,等快到吃午飯的點,她才一邊活動着一邊往餐廳走。
文葭看着阿姨擺完餐具,隻她一人的。
“弟弟還沒起床?”她看了眼鐘,“這都十二點多了,趙管家,你去把他叫起來。”
趙管家微笑:“太太,小少爺搬出去了。”
文葭驚詫:“搬出去了?他一個人在外面能過得好?我看家裡的阿姨都在呢,誰跟着他去照顧他?”
之前謝家兄弟倆吵架,趙管家是在場的,但有些話不該從他嘴裡說出去:“太太還是問小少爺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文葭當然要問,謝攻玉早産又八字輕,從小就身體不好,過敏源多得要死,不精細點養就會生病,他一個人搬出去住,她肯定不放心。
她剛掏出手機,準備給小兒子打過去,先一步收到謝仁懷的視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