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攻玉垂頭,委屈地問她:“我太瘦了嗎?”他也知道自己前段時間狀态不好,比之前瘦了。
并不是,謝攻玉因為身體自小不好,所以一直很注重鍛煉。
他渾身都是緊實但不張揚的肌肉,又因為皮膚白皙,那形狀漂亮的弧度但并不會給人帶來危機感。
“是啊。”就算是一個月前的謝攻玉,也還是會收到這樣的點評,因為林姝荑的目的就是要他不高興。
林姝荑的打量中充斥着不友善的意味,雖然眼前的人因為酒精沒有發現她的惡意,但還是紅了眼睛,可憐巴巴地擡頭:“那怎麼辦啊?”
“洗完澡出來做運動。”林姝荑的目光停在大床前面的地毯上,“蹲馬步能做到嗎?”
“能!”謝攻玉手都伸不直。
他被林姝荑趕進了浴室,林姝荑沒太多表情地坐在床邊,加購物車、下單。
雖然是深夜,但需要配送的單子還是很多,林姝荑加了錢,很快就有騎手接單,東西送到的時候,謝攻玉還在浴室裡。
林姝荑拆開包裝,看說明書,再輕飄飄地扔掉,反複幾次,床角便堆滿了東西。
謝攻玉還沒出來,林姝荑又等了一會,便沒什麼耐心地闖了進去。
他沒鎖門,或者說,他對外面的人毫無防備之心。
謝攻玉躺在浴缸裡,胳膊搭在邊緣,他歪着頭,睡着的樣子無害極了。
林姝荑站着看了他一會兒,手卻毫不留情地抓住他的頭發,謝攻玉下意識順着她的力道坐了起來,脖子後仰,他睜開濕漉漉的眼睛,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見了林姝荑,還是忍着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痛,擠出他自認為最好看的笑。
“起來。”林姝荑漠然地看着他。
謝攻玉乖乖應着:“好。”
他的身體想要站起來,但是身體的平衡力被酒精摧毀,幾乎是他剛要從水裡出來時,他腳跟一滑,他又重重地摔進浴缸裡。
如果他沒有下意識地抓住林姝荑,拉着她一起跌進這糟心的浴缸裡,林姝荑大概會在旁邊無情地嘲笑他。
但現在,林姝荑渾身濕透,謝攻玉明明已經坐到底了,卻還是在水裡胡亂想要抓住一個支點。
在他前面的林姝荑,無疑成為了目标。
他越想抓住,她便給他身上“無意地”添上幾道痕迹。
痛的次數多了,謝攻玉也察覺到一點規律,他轉換了目标,抓住了後面挂着的噴頭。
林姝荑察覺到身後的人安靜下來,回頭便看見他拽着那搖搖欲墜的噴頭,警惕地看着她。
“抓住我的手。”林姝荑從浴缸裡邁了出來,她不想再和他在這裡浪費時間。
謝攻玉想要伸手,但又感覺身上很痛,他在猶豫。
“快點。”林姝荑語氣有些兇,她穿着濕衣服,并不舒服。
謝攻玉雖然覺得碰到她身上就會痛,但又很想抓住在他面前的手,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伸出手。
濕哒哒的兩隻手握在了一起。
他眼睛亮了亮,不痛,他便抓得更緊了。
“擡手。”林姝荑給他穿她剛剛特意買的一套衣服,他乖乖配合,穿好後,林姝荑把他拉到了地毯上面,“蹲馬步吧。”
謝攻玉立馬擺出最标準的姿勢,隻是步子輕,看上去搖搖晃晃。
林姝荑不管他,摔了就摔了,她要去把濕了的衣服換掉。
等她換好後,謝攻玉還在那裡像個不倒翁似的,長而輕的尾巴在後面跟着動。
林姝荑走到前面,随便拿起一件順手的,穿過空氣,劃破他身前網格狀的碎布。
“疼嗎?”林姝荑好奇地問他。
她問他的感受,謝攻玉便認真回答着:“有點癢。”像在嘲諷她力氣小。
林姝荑每個都用了一遍,越來越會發力,用巧勁逼迫他輕哼着。
她又問了他一遍:“疼嗎?”
謝攻玉的眼睛霧蒙蒙的:“有點疼,但是更癢。”
質量不好的衣服已經爛了,都快變成布條挂在他的身上,林姝荑沒能從中得到任何快樂。
正如心理醫生所說,她雖然愛看别人流淚,但她并不是想要欺負别人,所以她的這種偏好的攻擊力并不強,隻能算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愛好。
林姝荑躺在床上,床尾的東西散落一地。
室内安靜下來,謝攻玉身上癢,但眼皮也很沉重,他自覺自己表現得很好,便擅自獎勵自己可以睡覺,他動作小心地湊近她。
穿戴并不算牢固的尾巴也掉了下去,謝攻玉用臉去蹭她。
蹭到一片濕涼,他疑惑地睜大眼睛,卻什麼都看不清,他的眼睛被她柔軟的手捂住。
隔着一隻手,林姝荑堅定又緩慢地開口:“謝攻玉,我們離婚吧。”
她聲音沙啞,含着一點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