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明月夜的規矩,但凡要求見者,若無人引薦,需得于門派名下店鋪遞上拜帖,等待召見。
“總不能一直等着吧。”秦含玉蹙眉,“萬一張小鳳遇到危險,咱們去遲了來不及救人。”
蕭銜蟬摸着号碼牌的字迹,沉思道:“為什麼明月夜說沒有叫張小鳳的弟子呢?”
花沸雪歎了口氣,盡量往好處想:“許是看不起凡人,故而也不查詢,随口說的罷。”
金不禁雙手抱胸:“等今天幫時道友找到他的師姐,咱們就直接去明月夜。”
蕭銜蟬點頭贊同,衆人一起走出店鋪,她深呼吸一口氣,隻覺沁人心脾:“好香啊!”
白玉京是密州乃至九界赫赫有名的大城之一,占地面積極廣,人來人往,穿着華貴的名門修士雍容雅步地走在玉磚大路上,更多的修士則是駕雲而飛。
他們一行人走了許久,才從見南山的糧油店走到城中心,越往城中心走,那股白玉京特有的香氣就越濃郁,如蘭似麝般馥郁。
這般香氣環繞着整個白玉京,将蕭銜蟬從憂慮的思緒中拉到現實裡。
看着玉鋪成的街道,蕭銜蟬道:“白玉京如此富麗堂皇,聽說明月夜就在白玉京,也不知明月夜是怎樣的宏麗。”
時青谷微微一笑:“等到了每月十五晚上,你就能看見明月夜了,這可是我們密州的奇景,曾有凡人在白玉京遊玩,震驚于白玉京的明月夜,寫詩雲‘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後來這個凡人還被人譽為詩仙呢。”
雖然還沒看見明月夜,但浮雲閣的富麗堂皇也給了蓬萊島衆人不少震撼。
這是一座極高的寶樓,位于白玉京八街九陌正中的湖心島上,數百座恢宏的大橋架在湖畔與湖心島之間,如同蜿蜒的神龍,拱衛正中的寶樓,寶樓直插雲霄,霧閣雲窗,飛橋玲珑,滿樓紅袖招。
輕薄的彩色鲛紗,使得白玉也染上一抹豔麗又朦胧的紅,湖面上香氣陣陣,水蕩漲膩,僅是站在湖畔,便能想象出閣裡的美人該是多麼傾國傾城。
醉氣熏人的歡客與美人作别,邁着醉生夢死的步子離去。
在富貴逼人的浮雲閣前,時青谷還未進去就先有些氣短:“聽說有修士曾在浮雲閣住了一百二十又三年,出來後說浮雲之怡人惬懷,便是讓他立地升仙也不換。”
“那都是浮雲閣打出來的揚名手段罷了”蕭銜蟬不屑道,“時道友放心,有我們呢,保管叫你順順當當地進去。”
說着,她就一馬當先,往浮雲閣方向去了。
剛踏上橋面,時青谷就連忙拉住她:“幾位道友助我,青谷銘記于心,隻是還請蕭道友告訴我,我們怎麼進去?”
浮雲閣進門就要先交一千上品靈石,這錢肯定不能讓朋友們交,時青谷打定主意,要是蕭道友他們為他湊份子,就算是他借他們的。
蕭銜蟬清了清嗓子道:“非常簡單,是這樣的,我們進入浮雲閣可以走特殊通道。”
時青谷有些發愣:“蕭道友難道認識浮雲閣的人?”
難道可以走後門?
秦含玉和金不禁對視一眼,花沸雪将頭撇開,不忍再看接下來的發展。
謝無柩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以這個妖修不靠譜的程度,難道她……
蕭銜蟬打了個響指:“我們進入浮雲閣的計劃是這樣的——”她頓了一下,“這個計劃的全名叫‘沒素質進入浮雲閣計劃’,你負責進入,我們負責沒素質!”
時青谷還不明白,傻傻地問:“什麼意思?”
浮雲閣的護衛看着他們一直站在閣外,對着浮雲閣竊竊私語,已經開始懷疑外面這群人是不是不懷好意,個個警惕起來。
蕭銜蟬從芥子袋掏出師父給的符箓,秦含玉扛起用布條充當刀鞘的且停侯,金不禁一手捏金訣一手捏火訣,花沸雪在鬥篷之下蓄勢待發。
四人站在華麗的橋上排成一排,宛若四個賭上職業生涯的黃牛。
謝無柩已經明白了蕭銜蟬的計劃,隻覺得額角青筋一跳一跳。
浮雲閣的護衛隔着湖面水汽對他們喊道:“凡是進閣,先交一千上品靈石,否則的話,我們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蕭銜蟬小聲對時青谷道:“你盡管進去,我們來幫你打架!”
說着,四人向浮雲閣飛奔而去,護衛們大吃一驚:“兄弟們,他們果然是砸場子的!”
霎時間,各種法術法訣在雕欄玉砌之外炸開,映在湖水上,像是煙花一樣五顔六色。
蕭銜蟬一邊把符箓甩得噼啪作響,一邊沖時青谷喊:“快進去!這些護衛有我們攔着呢。”
時青谷還沒反應過來,旁邊想坐收漁翁之利,趁亂溜進浮雲閣的人就先進去了。
不等侍衛們阻攔這“漁翁”,此人便被蕭銜蟬一個力拔山兮舉起來,扔向遠方:“呔!好小子竟敢不買票!”
浮雲閣的侍衛們:……
到底誰是護衛?誰是逃票的?
時青谷從剛剛開始,就一臉好似被黃牛坑了的表情,呆在原地,此時咬了咬牙,終于下定決心,朋友們為他連素質都不要了,他又何必堅持要道德呢?
況且他隻進去找師姐,找到師姐就出來,一刻也不耽誤。
想清楚後,時青谷立刻拉住謝無柩,飛身進入了浮雲閣。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謝無柩:什麼是飛來橫禍?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紅底綠葉大牡丹的衣擺在空中劃出妖娆的路線,很快就消失在浮雲閣的大門裡。
看見他們都進去了,蕭銜蟬心中一急,沖師兄師妹傳音入密:“不好,謝道友也進去了,咱們還得進去把他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