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
幾人焦急,半隻腳差點進入陣法,卻被花沸雪呵住。
“不要進來,這陣法會吸食修士法力,甚至連靈根都能煉化!”花沸雪急道,白色的指骨指向身旁的女修,“這位道友是土木雙靈根,我入陣時她已經瀕死,當時陣法為誘我深入,沒有顯現真面目,我便用回靈丹救了她,她醒來後才對我說了這陣法的邪處,便又昏倒了,如今她的靈根已被蠶食一半了。”
衆人看向這位女修,她身形雙頰凹陷,眼圈青黑,正苦苦抵抗攫取她靈氣的陣法,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修者煉魂鍛體,若非神魂難支,靈法散盡,其體魄一般不會有損傷,重傷如謝無柩者,從外表看,也不過是虛弱了點,可這位女修卻已經像是被抽幹了。
秦含玉怒火中燒:“怪道那浮雲閣閣主千方百計把我們引來,想必就是為了借用這個邪陣煉化我們的修為。”
蕭銜蟬看着已經快身死道消的女修,不忍道:“師兄,我們能把她拉出來嗎?她不會就是失蹤的張小鳳吧?”
花沸雪搖頭:“除非破了這陣法,否則陣中的東西一樣也出不去。”他看向白色玉柱,“陣眼在這根白色柱子處,柱子的守護獸是一條黑龍,我也不确定陣眼究竟是柱子還是龍。”
這陣法很奇怪,陣中的玉柱看似束縛着黑龍,讓他很是痛苦,可若有人要毀了玉柱時,這黑龍便兇性大發,護着玉柱不讓任何人靠近。
且隻要一踏入陣法,管你是多高修為,皆如黃沙奔洩,漸漸散得一幹二淨,隻要還有一絲靈氣,陣法就不會放人出去。
而踏入仙途的修士,連骨頭縫裡都充斥着靈氣,是以隻要修士入陣,就會被這個陣法扒皮吮血,敲骨吸髓,直至肉身湮滅、身死道消。
“我方才試圖用楞嚴經去除黑龍魔障,也沒成功。”花沸雪疲憊道。
“不如我們封了修為進陣?和師兄一起殺了那惡龍。”金不禁出主意。
花沸雪卻不贊同:“這陣法高深的很,連靈根都會煉化,還是不要冒險了。”
陣法外一時陷入無言的焦躁與沉默。
“霹啪!”鐵鍊過電般響動了一下,陣法中的幾人臉色都更蒼白了,陣中的玉柱愈加瑩白。
“這也太白了,太幹淨了。”
見南山的糧油店裡,張喜鵲坐在窗口,低頭對着窗外白玉鋪就的道路感慨。
白玉京少有凡人,她出現在白玉京,就如同誤入人群的田鼠,處處被忽視、被厭惡,這些天她從沒好好看看白玉京,現在于那幾位好心道長的房間暫住,才有幾分閑心觀賞這座城池。
張喜鵲習慣先低頭,然後再擡頭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夜,她不由喃喃道:“月亮挂在天上真好看啊,也不知道小鳳看沒看到……”
謝無柩盯着陣中白色玉柱的某處,眼眸微微閃動,忽然擡手,食指戳到蕭銜蟬的額頭上,細微的光芒閃過,他的臉更蒼白幾分。
蕭銜蟬感受到額頭一觸即離的微涼,驚愕地看他:“謝道友?”
“我将剩下的一絲靈力給你了。”謝無柩道,“現在我與凡人無異,此陣對我也無效,不若我進陣看看?許是能找到其他破陣的法子。”
話音一落,衆人皆神情複雜地看着他。
花沸雪動容道:“謝道友,我本沒有治好你,你何必冒險呢?”
蕭銜蟬補充道:“大師兄你還不知道吧,謝道友在外得知你不見了,急得不顧重傷在身,跑前跑後,就為了幫我們找到你。”
金不禁無言地拍拍謝無柩的肩膀,秦含玉抱刀感動地看着他。
大夥的眼神就隻有一個意思,這位謝道友,真是一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老好人。
老實人謝無柩捏捏眉心。
要是有人說謝無柩城府深,他非但不會生氣,反而覺得是誇獎,要是有人說他狠毒,謝無柩也隻會認為此人獨具慧眼。
可現在有人說他是個好人!
好人?這是多麼另類的侮辱啊!
謝無柩心緒複雜,他決定了,等他在這裡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就和這群人分道揚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