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離剛從坵之下回去救準備去天界,不料鬼卯之長老卻擋在魂宮門口。
“鬼君當知作為魂宮宮主不可随意離開魂境。”
“自然。”
“知道還去?”
“卯之長老當知月離不是随意離開。”
“鬼君應該明白,魂宮宮主的職責是維持三界的秩序。鬼君作為魂境在任之主,應該行正事,走正途。”
“長老,月離現在行的就是正事,重要的正事。”
“魂宮宮主的正事什麼時候是圍着一個遊魂轉了?鬼君當清楚‘境外之事魂境概不幹預’是鐵律。”
鬼月離眉頭一皺,看向鬼卯之碩大帽檐下的陰影,“長老覺得什麼才是正事?”
“讓精魂歸位,是鬼君一生最大的正事。”鬼卯之擡起頭來。
“是小六臨走前囑咐你的?”
“是與不是,都是為了鬼君。”
“他若是在,也會理解我現在的決定。”
“我既然答應了他,就會兌現承諾。”
“長老知道,我今天是一定要離開的。”
“十二長老鎮守魂境的十二防衛,鬼君若是從我身上過去,卯位就失守了。”鬼卯之語氣平淡地摘下帽檐。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突然,遠處傳來白槐景的聲音,“鬼君!我回來了!”
他氣喘籲籲地落在地上,“哎呦,這一趟可累死我了……你猜猜我帶了誰回來?”
白槐景見鬼月離沒有搭話,回頭一看,這才看到一身凜冽的鬼卯之。
他下意識地往鬼月離身後一躲,“哎呦!這位漂亮大姐姐又是誰?”
說話間,禮辰修也落在裡面上,“月離鬼君,好久不見!”
“我正要去天界找你們,你卻先來了。”鬼月離神色稍緩。
“這麼大的消息怎能不來?本來辰留也要一起來,隻是他現在是天君,事務實在太多,就讓我來看看。”
“怎麼?他是不信,還是他早就有預料?”
禮辰修一愣,怎麼這月離鬼君今日說話火氣這麼大?
“自然是……有些恍然。怎會有預料?”他說着湊到鬼月離的耳邊,低聲道:“畢竟是一同行了天地之禮的人,突然說不是不同一個人,這難免有些不好接受。”
“是是是,我當時禀告天君的時候,他臉色可難看了!”白槐景在一旁說道。
“去去去,小孩子聽什麼聽。”禮辰修對白槐景道。
“什麼小孩子,我可比阿珛要大。算是她的長輩。”
“既如此,那邊進來吧。”鬼月離轉身,帶着禮辰修和白槐景進去。
“那位姐姐不一起進來嗎?”白槐景說着一回頭,外面已經沒有了鬼卯之的身影。
“诶?人嫩?”
“誰?”禮辰修問道。
“就是剛剛……”
“今日新尋得一線索,你待會兒找無餘看看。”鬼月離打斷白槐景的話。
“好,是什麼東西?”
“你看了才知道。”
“連鬼君都不知道?那我現在就去找無餘!”白槐景說完朝後院跑去。
鬼月離帶着禮辰修來到地宮,禮辰修圍着明鶴仙子的屍體轉了兩圈,是她沒錯。
禮辰修想起最後一次在天界見到明鶴,她說要去尼音刹天拜師學藝,學成之後回來擔起東川一族的重任,她站在春日的楊柳風裡,明媚地出塵。
沒想到那竟然是最後一次見面。
禮辰修的目光落在明鶴額頭的朱丹紅上,“是誰幹的?查到了嗎?”
鬼月離搖搖頭。
“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确定。”鬼月離看向禮辰修,“是你們天界的人。”
“鬼君的意思是,明鶴實在天界遇害?這何以肯定啊?”
“還要請司月仙君随我去看一樣東西。”
禮辰修一臉懵逼地跟着鬼月離去坵之下轉了一圈,他站在扶桑木前,自己也有些發愣,“同物轉空術……”他喃喃。
“看來仙君并不陌生。”鬼月離道,“仙君應該清楚,未得魂宮允許,肉身不得長期存在魂境。而住在這個房間的遊魂,就是之前在明鶴仙子身體裡的那個。”
“鬼君是懷疑,此人用同物轉空術,将明鶴仙子的肉身放在這裡,然後遊魂再進入明鶴的身體?”
鬼月離搖搖頭,“這恐怕不是她一個人能做到的……瞞過所有人眼睛嫁去天界的,可是阿珛。”
“對對對,阿珛。結合槐景小君的說法,他姐姐也參與其中。或是她脅迫了槐景小君的姐姐,這便說得通了。”
“仙君是真的不清楚還是假裝糊塗?邱連音不過是坵下蛇族的一個遊魂,怎麼習得你們天界這至高法術同物轉空?”鬼月離伸手折斷了一個小樹枝,遞到禮辰修的手上,“而且用的‘物’還是你們的神木扶桑……”
禮辰修接過鬼月離手上的扶桑樹枝,“月離鬼君,是懷疑……天界的人?”
“我想,天界能接觸到還修習這樣機密法術的人也不多。若是天君和仙君不好查,那我魂境去查也無不可。”
“不不不,鬼君冷靜,冷靜。出現這樣的事,你、我、辰留都不願意。你也知道,天界最近才平複下來,有一些疏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你容我先回去好好查查。”
無餘來通報魂境又來了新客人,鬼月離歎了一口氣後說道:“仙君想看的不想看的都已經看了。今日魂境事忙,就不招待仙君了。此事關系阿珛的性命,還請仙君回去後仔細盤查。”